“
喬三,你摸着良心說,我對你可算不上差,可你呢,白眼狼的做派,你怎麼不真砸死我了。”
喬杳杳将頭偏向另一側,小聲嘀咕,“你又不是個吃虧的主。”
“哈——我看你是假醉。”
“真醉了,沈祀安,你能叫車井去通知我哥哥嗎?我走不回去了。”
“……不行。”
“小侯爺?”
“沈祀安?”
“沈季與?”
沈祀安心漏跳一拍,姑娘軟軟糯糯含含糊糊并不如平日口齒伶俐,可這嘟囔般的喃喃之語見縫插針從指縫中緩緩進入他的心裡,層層纏繞将心髒包裹,要把他溺死在裡面。
聲音發啞,扯回之前那個話題,“想明白了沒有?”
“崔仕成應該就是通過這個窗戶發現從胭脂鋪出來的妙齡少女,随後叫人跟随,伺機而動。”
“不錯。”
“可是沒有證據。”
“有。”
喬杳杳蹙眉,直起身子,迷迷瞪瞪極力掙紮,好像沒聽清再或者是不可置信,又問了一遍,
“你說什麼?”
“……我說,你醉了。”
眼前人肉眼可見的左右晃動,說話都帶着天真爛漫,沈祀安伸出一直胳膊不遠不近的護着以防她突然倒地。
“沒有。”
“送你回去,起來。”
人又趴在桌子上,停了一下沒人應沈祀安又重複一遍,還是沒人應,他繞道另一邊,一看,果然是醉了。
打橫抱起,車井在外面守着,按照吩咐用手裡的大氅把懷裡人蓋的嚴嚴實實,不經意間看見姑娘紅駝的臉頰,睫毛輕顫,垂眸慌忙移開視線。
跟在後面猶豫片刻,“三小姐說,她記得,那年的北郡除夕夜。”
沈祀安步履未停,将人送上馬車,凝望着姑娘的額頭、眉眼再到精緻的紅唇,嬌豔欲滴,可他也隻是看了看,随後守在外面又立了一會兒,雪沾滿他的黑發,蓋上一層華霜。
早就沒了剛才的悸動,将準備好的書信放在馬車裡,目送她遠去。
車井聽見自家主子說,“記得又能怎麼樣?讓她憑借那點子微乎其微的情誼可憐我嗎?早就散成灰了。”
元豐十三年北郡除夕夜,是沈祀安從錦州都城送完與鄰國交好信返回盛京中途停留在北郡時的一個除夕夜。
除夕夜家家戶戶都聚在一起,歡聲笑語,明燈高挂,街道上熱熱鬧鬧,遊街的、雜耍的、賣小玩意兒的,還有放煙花的應有應有,最人聲鼎沸處的是當仁不讓的舞獅。
喬杳杳自小就皮,那會兒就能披一個舞獅耍的有模有樣,不過終究是年歲小,控制不住什麼力道,耍着耍着沒站穩壓在了人身上,還是個小孩兒。
她連忙摘了頭套将人扶起,小男孩長的精緻如玉琢般從沒見過如此漂亮的小孩兒,喬杳杳跟人道歉随後貼心給人拍土,笑嘻嘻摸出身上兩塊兒糖硬塞到對方手裡,随後來回張望。
“你父親母親呢?”
“……不在了。”
“嗯???”
紮兩個小揪揪的小姑娘猛然彎腰,“對不起!”
“沒……沒關系。”
再一直起身腦子更是直接磕在對方下巴上,磕一個踉跄,喬杳杳冒冒失失的去拉小男孩兒,小男孩兒也不哭,乖乖的站起身。
可是喬杳杳卻哭了,哇哇大哭,
“你磕的我好疼!”
這下輪到小男孩兒手足無措了,不知道應該怎麼做直接一巴掌捂住喬杳杳的嘴堵住哭聲,從源頭解決。
喬杳杳從來沒有被這麼對待過,一時間也真就忘記了哭,淚汪汪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小男孩兒,最後還是自己的鼻涕
要流在對方手上了才想起來把他的手扯掉。她覺得這人真好看,她還缺一個弟弟,簡直就是正正好啊!
“你想你的父親、母親嗎?”
“……”
“我給你找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