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青松臭着臉拿糕點直接堵住她的嘴,“快吃吧,吃也堵不上你的嘴,不過就在宮裡呆了多長時間就瘦成這副模樣,前兩日母親瞧見了嘴上沒說心裡心疼得發緊。”
說是埋怨仔細聽裡面都是疼愛。
喬萬屹也是,雖然心裡不大高興可面上還是樂呵呵,把喬杳杳愛吃的都放在離她近的位置,小聲開導,“來日方長,你若實在不願這也能取消。”
喬杳杳笑嘻嘻道,“沒事,父親你也要保重身體呀,鬓角頭發又白了,回去叫母親給你染發吧,顯老嘞。”
“小沒良心的。”
她又轉向喬青松,“别黑着你的臭臉了,我哥哥這麼厲害阿姐還是帶兵将領,誰能欺負我呀?”
喬青松無奈拿手指點她腦袋,“你呀——行了,快多吃點歇歇吧。”
酒過三巡梧帝酒意上頭,有些疲乏,于是道,“諸位愛卿盡心,朕先出去透透氣。”
“恭送陛下。”
梧帝擺擺手,“祝盛州年年如今日河清海晏,歲歲如今朝享萬世太平。”
衆人和道,“恭祝陛下賀喜陛下,河清海晏,萬世太平。”
“好了好了,都坐下吧。”
皇後跟梧帝一走場子立馬寬松起來,歌舞重新起奏,徐顯端自己的白瓷小酒杯坐到沈祀安的旁邊先是客氣寒暄片刻随後眉毛一條,“高興了?”
沈祀安玩味兒,把白瓷杯捏在指尖來回轉動,漫不經心道,“霁月公主也出去了,你有這閑心不如先管好自己的事。”
徐顯充耳不聞,召侍女過來添酒,那侍女正是之前顫顫巍巍的那位,酒剛滿上沈祀安将他的酒杯一蓋,側目瞧他,明明是笑着,眼裡卻不待半分笑意,“徐顯,玉面郎君浪蕩人,多情薄義别薄到她身上。”
徐顯裝傻,“你說的是誰?”
沈祀安勾唇一笑,拿腳踢他,“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沒事逗她做什麼?”
“吃什麼味兒?人都沒碰到,就說了兩句話,再說,和我相交多年你還不知道我嗎?”
徐顯不情不願起身,“行了,行了,我出去透透氣,不與你一般見識。”
沈祀安這才滿意,反手端起酒杯,餘光看見那宮女眼睛裡的熾熱,湊近一聞什麼都沒有,抿了一口心下了然,把她召過來。
“去給喬姑姑嘗嘗。”
宮女僵笑,哆哆嗦嗦解釋,“小侯爺,這酒喬姑姑早就按份數……”
沈祀安的眼睛深邃,黑漆漆望不真切,仔細看裡面盡是狠戾,皮笑肉不笑得叫人害怕,她惶恐至極,心裡又害怕又愧疚的把酒送到喬杳杳的桌子上。
“小侯爺……說……說請……姑姑……喝酒……”
喬杳杳不明所以,看見沈祀安隔空同她舉杯下意識舉起自己的,杯中正是那宮女倒的酒,一飲而盡,沈祀安欲言又止,眉頭緊蹙一閃而過。
她讓她下去,宮女慌慌張張步履匆忙,最後甚至踩了自己裙尾踉跄了一下,她暗道大事不妙,跟父兄匆匆道别随後去找那宮女。
青來是她身邊用的得力的小太監,正在殿外候着,一出主殿她便看見了他,抓住他胳膊,強撐道,“去找剛才跑出來的那個宮女,個子和我差不多,眉頭有一顆小黑痣,今日在送酒的宮女裡站最後。”
“姑姑臉色不好,是出了什麼事?”
“先找到人再說。”
他們二人分頭行動,青來去了禦膳房,喬杳杳沿路看有沒有那宮女的蹤迹。
她剛到芙蓉宮宮前便覺得渾身燥熱,口渴難耐,有萬隻螞蟻在身上啃食爬過,錐心的癢無法克制。下意識扶住手邊的紅牆,夜深人靜,這會兒人都在宮宴那邊,這副狼狽模樣無人瞧見暗下松一口氣,可這樣一來,她自己便也生死難料了。
真是歹毒,那宮女怕不是想飛上枝頭想瘋了,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敢出這下三濫的伎倆。
不急不緩的腳步由遠及近,很是熟悉,喬杳杳彎着身子直不起腰,忍得辛苦,天寒地凍竟是滿頭大汗,她勉強擡頭,依稀辨清來人,随後撐不住緩緩支着牆滑下去。
沒滑到底就讓人撈了一把,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喊我一聲能死?”
喬杳杳蓄着滿是水的清眸,斷斷續續道,“你……看出…來了……還讓我……哼……”
“我讓你看,誰讓你喝了?”
細白手指将沈祀安前襟的衣裳抓出褶皺,胸腔的振動從喬杳杳的掌心傳到她的身上,渾身顫栗。
沈祀安蹙眉,懷裡的人已經将紅唇咬出牙印,殷紅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出血。
“太醫……”
他不理她,直接抱着人送去她的住處,屋子裡收拾的幹淨,人被放在床上,從剛才那裡到喬杳杳的住處并不遠,可這三兩步的距離就讓她出了滿身的汗,抱她的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