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鐵柱。
鄭瑩琇見到他有些驚訝:“有事嗎?”
什麼事情要大清早來找她啊。
他憨厚地笑笑:“王宮來信,将姑娘需要的東西都帶來了。”
幾日前,鄭瑩琇的确去過王宮,但也是為了和季煥然商議正事。
在魔域把幾個大活人帶走,高低也得跟他說一聲。
可惜那天她沒有見到季煥然,隻看見了烏羽。
他原本漆黑茂密的頭發有些稀疏了,從後面看,少了幾分古闆多了幾分诙諧。
鄭瑩琇隻能忍住不笑。
烏羽雖然在心裡瘋狂吐槽王上的作為,但看見這位姑奶奶,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我會将姑娘所托原模原樣告訴王上的,還請姑娘放心。”
才怪!
他那不靠譜的王上早就披着白溪的皮在外面招搖過市了。
隻有他,苦哈哈地在這裡幹活。
這不公平!
等王上回來一定要好好念叨他。
鄭瑩琇以為季煥然在閉關,一時半會兒沒法出來,沒想到東西這麼快就準備好了。
“那就謝謝你家王上了。”她迫不及待地從盒子裡面拿出物件,在桌面上一一排開。
既然是教魔族修仙,就萬萬不能用那些尋常的辦法。
雖說魔族不像是傳說中的那樣可怕 ,但他們争強好勝的心絕對能在所有種族裡面排第一。
先前那套古老的教學體系教教旁人還行,這群急性子可受不了。
于是,鄭瑩琇決定自創一個教魔族修仙的體系,賞罰分明。
不是喜歡打架嗎,學會的越多才能打赢。
反之,隻能挨打了。
這種略顯粗暴的方式很容易造成弱肉強食的局面,但她在這些天裡也算是對他們有了充分的了解。
挨打可以,不可能認輸。
這幾個字似乎就是他們的寫照。
說不定這個方式就格外适合他們呢?
鄭瑩琇這樣想着,渾身都充滿了幹勁。
外面卻傳來一陣喧嘩聲。
鄭瑩琇本以為是幾個弟子在打鬧,沒想到聲音越來越大,甚至伴随着尖銳的女聲和哭聲。
事情好像不對勁。
鄭瑩琇決定去看看什麼情況。
石闆路上,青苔和石闆相間,本該是再和諧不過的場景。
卻因為兩撥人的到來,顯得氣氛有些凝重。
原本栖息在樹上的鳥兒似乎也受不了他們,撲騰翅膀飛到别處去了。
“怎麼回事?”
鄭瑩琇來的時候,他們雖然沒有動手,但越罵越上頭。
想來,很快就要發展到拳腳相加了。
這就有些頭疼了。
鄭瑩琇之所以選擇住在這裡,不僅因為風景好,主要還是清淨。
這下可好,兩個都沒了。
能怎麼辦?還不是歎口氣算了。
鄭瑩琇的眉心微蹙,不懂他們在鬧什麼。
“大師姐,袁兄昨日摔斷了腿,至今未好啊。”
來人氣勢洶洶,說起袁讓的事情就更委屈了:“我們昨日輸了也道歉了,你們當時沒說什麼,我們原以為是你們大氣,沒想到會在背後暗算他!”
他的聲音很大,本來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到他嘴裡似乎成了闆上釘釘的事實。
鄭瑩琇都沒脾氣了,怎麼鬧了半天還是這事。
楊倩當然不服氣啊,他們可不是那種人:“你說誰背後暗算?老娘才不屑于做這種事。”
“不是你還會是别人。”
“我們一個村長大的,就沒有這種人,休想往我們身上潑髒水!”
這樣你一句我一句,不僅沒解決事情,反而吵得越發激烈了。
鐵柱站在鄭瑩琇身後。
他雖然沒幹過這事,但他有預感,這件事絕對跟王上脫不了幹系。
“都别吵了,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在此之前誰都不許動手。”
她沒帶任何人,和肩上的小白一起去了藥峰。
被迫留下的鐵柱欲言又止,這次王上做得确實不對。
他隻是有點擔心王上身份被揭穿,惱羞成怒……
姑娘原本就對這件事頗有疑慮,如今讓她查,也不知是好是壞。
若真是她認錯了人,将歹人帶了進來,怕是會牽連到師父啊。
“這裡沒有。”
“這裡也沒有。”
藥峰的下榻處畢竟是男主居室,鄭瑩琇也沒辦法查得那麼仔細。
不過,哪裡都找不到術法痕迹,難道真的是她多想了?
真是疑點重重啊。
鄭瑩琇拿出水壺,靠在牆邊喝了一口水,試圖将事件始末梳理清楚。
不,不對。
若昨日袁讓便康複了,今日便不會有弟子前來鬧事。
他們之所以鬧,是因為袁讓的傷。
那傷才是重點!
她想明白了,直接從幾十級台階上蹦了下去。
看得季煥然膽戰心驚的,生怕她也受傷。
鄭瑩琇一時得意,差點忘記可以瞬移,立刻去找袁讓。
袁讓此時的狀态不算太好。
昨日他雖說是輸得心服口服,但大晚上摔下去還是很蹊跷。
他确信自己沒有夢遊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