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剛走出鄭瑩琇的視線外,就立馬飛速奔跑起來。
現在時間就是金錢啊,他一溜煙跑回教室向授課長老告假,再跑出去。
他越跑越快,跑出學堂時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明明他已經學會了瞬移,自己身上也有傳音符,所以為什麼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累啊?
鐵柱難得謹慎一回,擔心傳音符會暴露季煥然的身份,選擇瞬移到鄭瑩琇的院子裡。
見到熟悉的門口,他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咚咚——咚咚——”
鐵柱擔心有别人在,不敢敲太重,又怕敲太輕季煥然聽不到,可謂是用心良苦。
屋裡被丢下的季煥然很生氣,隻想一個人窩在角落生悶氣,根本不想理會敲門的人。
敲敲敲,怎麼偏偏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出現啊。
到底是誰這麼沒眼色啊?小鳥也是需要個人空間的好不好。
鐵柱這下也不确定季煥然到底在不在屋裡了,隻能小聲喚道:“王上,王上——”
他還想喊第三聲時,門從裡面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根小翅膀。
門開了半扇後,翅膀上甚至還掉了一根羽毛。
“有事嗎?”季煥然臭着一張臉,冷冷地看着這位不速之客。
“出大事了,瑩瑩姑娘想要找道侶了。”鐵柱越說越小聲,生怕人聽見。
他也不想想,大師姐的院子是誰都能進的嗎?
“我知道。”季煥然心情不好,聲音都低沉了下來。
他說他知道?
“那你怎麼還坐得住啊,換我我肯定坦白了。”鐵柱眉毛都豎了起來,他一個局外人急得不得了。
王上再這樣下去,可就把姑娘放跑了!
“我現在是隻鳥,什麼都做不了。”季煥然有些氣急敗壞。
這次換鐵柱不懂了:“對啊,所以我說可以表明身份啊。”
“你就不懂,哎呀,不該跟你說這些的。”季煥然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一堆什麼,反正把人糊弄走了就行。
他不善于表露自己的内心,更不願意讓别人走進他内心。
這次願意變成小鳥,他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
如今他是披着一層皮做事,自然可以肆無忌憚。
恢複真實身份後,師妹還會沖他露出那樣的笑容嗎?恐怕不會了吧。
季煥然不是沒想過坦白,但每次總會怯場。
想到這裡,他無奈地笑笑,化作小鳥又回到了原處。
就當是他自作自受吧。
晚上,鄭瑩琇獨自回到房間,先是按照慣例給小白備好吃食和水。
修煉了一會後,鄭瑩琇就熄滅燭火,脫掉外衫,一個翻身滾到了被子裡。
一刻鐘後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那道聲音的主人顯然已經睡熟了,或許還在做着美夢。
黑暗裡,架子上的小白睜開了眼睛。
白天鐵柱的那番話,要說他一點沒聽進去也不可能,但聽進去又能怎樣呢?
他就是很懦弱,就是沒有勇氣承受師妹的冷眼。
鄭瑩琇見它有動作,立馬翻身,擔心自己裝睡被發現,把人吓跑了。
許是心裡發虛,她翻身的動作太快,以至于被子有一半都掉在地上了。
剩下的一半也被一起扯了下去,人身上連個被角都沒有。
這下鄭瑩琇傻眼了。
怎麼辦?自己現在還在裝睡呢,不能醒啊。
于是兢兢業業的鄭瑩琇隻能按照自己心裡想好的本子,硬着頭皮接着往下演。
擔心對方看出來,她甚至都沒用靈力護體。
晝夜溫差大,如今鄭瑩琇身上隻有一層單衣,怎麼可能不冷呢?
很快,她裸露的皮膚上就起了一層小疙瘩。
正當鄭瑩琇有些堅持不住,打算明天繼續試探,先把被子撿起來别凍着自己時,季煥然看見了。
“哒哒哒——”鄭瑩琇聽到了腳步聲。
來人的步伐有些焦急,而這份焦急似乎也感染了她。
黑燈的房間裡,閉上眼的鄭瑩琇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月光下,一個黑色的身影蹲了下來,修長的指尖拾起被角,十分自然地走到床的另一側,想要幫鄭瑩琇蓋上被子。
鄭瑩琇應該閉眼的,這不過隻是一次試探罷了,她為了這次試探都挨凍了。
但她卻反其道而行。
鄭瑩琇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意思,一雙美眸緊緊盯着季煥然。
他察覺到目光後轉身,兩人視線相接。
因為驚訝,季煥然的右手沒能握住被子。
被子落回床上,堪堪蓋住鄭瑩琇的身子。
季煥然沒想到她醒了,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木讷,試圖通過幻術重新改變樣貌。
明知道這是在掩耳盜鈴,但季煥然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此時,鄭瑩琇的一個問句将他釘在了原地。
月光下,少女的側顔被照得發亮,宛如神女,說出的話卻讓人啞口無言。
“瞞了我這麼久,魔王大人沒什麼想同我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