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則是趁他不備，把他踢了下去，坐到另一個位子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低頭喝水的鄭瑩琇有些不解，怎麼一會的功夫，連位子都換了？

看着季心額間的印記，她懵了。

怎麼切換地如此頻繁？

季心也不太好受，季煥然這個狗賊，明明已經疼得要死了，還在裝雲淡風輕，真有他的。

“沒事，他無非就是想讓你勸我答應融合。”

季心頓了一下，迎上了鄭瑩琇擔心的目光。

他突然不想忍了，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好疼——”

季煥然被他這夾起來的嗓音惡心得不行，鄭瑩琇卻很受用，還安慰他。

“你怎麼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啊。”言語裡滿是恨鐵不成鋼。

季心又哼哼唧唧了幾聲，等疼痛過去才說起正事。

“鄭瑩琇。”他從未如此認真地喊過她名字，鄭瑩琇不禁有些緊張，“季煥然很清楚我的弱點，我也一樣。”

“今天隻要你一句話，如果你想要我融合，我不會推辭。”

想嗎？鄭瑩琇當然想。

當她對上那雙清亮眸子的時候，卻說不出如此絕情的話。

“我不知道怎樣才是最好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都活着。”

鄭瑩琇眼裡泛着水意，不知道上天為什麼要這麼為難季煥然。

“這句話就夠了。”

季心推開矮桌，抱住鄭瑩琇，吻了下去。

鄭瑩琇驚得張開了口，他的舌順勢鑽了進去。

一個略顯苦澀的深吻，鄭瑩琇的眼淚不知何時落了下來。

“嘶——”

季心退開時，咬了她一口，一股鐵鏽味，應該是破皮了。

季心在心裡笑話自己，想讓她記住自己又不敢下手太重。

真是栽了。

“喂，這回是我搶先了。”

他對季煥然說了這麼一句，語氣裡卻沒有應有的炫耀，反倒像是一種囑咐。

“我會照顧好她的。”季煥然這樣承諾。

“你最好是。”季心冷哼一聲，反正如果他對鄭瑩琇不好，自己還會出現的。

要是真有這種事情，他一定要把季煥然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瑩瑩，幫我們護法吧。”

季心主動提出融合，鄭瑩琇卻看出了他的悲哀。

融合開始

季煥然畢竟是主魂，暫代控制權。

季心的身體慢慢消散，化成了季煥然曾經的記憶片段。

第一次挨打、第一次曆練、第一次堕魔……

都是季煥然曾經最害怕的東西，可他如今成長了，懂得了規避和回擊。

不是不在怨恨，而是不在意。

怨恨隻會讓自己沉溺在痛苦裡面，慢慢迷失自我，失去自我。

季煥然看見了自己與鄭瑩琇的初遇，原先模糊的記憶像是被一把刷子刷過，變得嶄新锃亮。

他看見了自己曾經的不甘、自卑、愧疚。

這些足以毀掉一個成人的陰暗情緒，被當時隻是一個孩子的季心全盤接收。

縱然怨恨，也無可奈何，這就是身為心魔的宿命。

季煥然借着季心的眼睛，看見了許多被自己忽視的地方。

季心不是無緣無故帶他去找鄭瑩琇，他每夜都在看着熟睡的鄭瑩琇。

一晚見一次，絕不貪多。

用了瞬移，每晚隻有一個時辰是不受控的，所以季煥然才沒有發現。

季心也的确帶着季煥然去看過鄭瑩琇，隻是當時的季煥然十分抗拒。

季心記得自己被欺負過，見不得鄭瑩琇被欺負，想要季煥然跟他一起懲惡揚善。

而季煥然隻當他在胡說八道。

兩人之間的誤會，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季煥然歎口氣，總覺得還欠季心一句道謝。

“有什麼話現在說就行了。”

當記憶如潮水般退去，季煥然才發現還有一個小光球，一閃一閃的。

“季心？”他試探性地喊了一句。

“快道謝吧，我在呢。”

季煥然被他逗笑了：“感謝你包容我的懦弱和自私，現在你可以休息了。”

前一句還算像話，後一句是什麼鬼？

光團*季心奮力一躍，蹦進了季煥然的丹田裡。

季煥然隻覺得一股莫名的情緒從心裡湧了上來，是愛嗎，他說不清。

鄭瑩琇還在一門心思護法呢，突然就被人一把抱住了。

“嗯？”

這就融合完成了？

鄭瑩琇驚喜過後，反而多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現在是？”

是季煥然？季心真的消失了嗎？

“是季煥然，也是季心。”

季煥然将心心念念的愛人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