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肖湘不願意讓人知道他們的關系,文硯希自然會尊重她,把客廳裡她落下的東西藏的藏,收的收,她換下的鞋也都藏在了鞋櫃裡,看了一眼沒什麼問題後文硯希才打開門。
柯楚聿靠着門框,正在看手機,半長發攏在腦後,讓他的氣質顯出些陰柔,那雙狹長的眼裡全是促狹的笑意,“磨磨蹭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藏什麼寶物呢。”
文硯希面不改色,邊走邊問:“茶水還是咖啡?”
“得,我自己來,怎麼也不能勞煩你這個病人。”柯楚聿進去後開始給自己泡茶,把文硯希的家當自己家一樣。
屏風後一雙手執起茶壺,以拇指中指扶杯,食指壓蓋,将蓋瓯掀起,沿茶盤邊緣輕輕一抹,去掉附在瓯底的水滴,再将淺碧色的新茶注入杯中。
茶香溢放,氤氲熱氣從柯楚聿手腕邊升起,兩人面對面坐在窗景前,光影浮動,沿着窗棂一格格地行走。
“你不是最近在忙玉塘灣的項目嗎,怎麼有空上我這兒來了?”文硯希抿了一口茶問道。
“項目進展得很順利,所以來找你唠會天,兄弟,你可别跟譚墨一樣讓我哪涼快哪待着去,這樣我可就太傷心了。”
文硯希隻笑笑不說話,等他下文。
柯楚聿懶散地靠着椅背,捏着茶杯把玩,“我打算投資玮霖那塊地,股東大會上也都決策好了,鑫揚第一個高爾夫球場開發案,現已引起整個業界的注意,隻是遇到了一個小問題。”
“什麼問題能難到你?”文硯希不是在說笑,對好友的能力他很有信心,柯楚聿和他們不一樣,他天生就具有商業頭腦,且是從小曆練過來的。
這個過程他也走過彎路,吃了不少苦,不像他和譚墨,家族早為他們鋪好了路。
柯楚聿是從最基層做起來的,他那個家庭的教育理念不一樣,讓人在磨砺中成長。他雖是鑫揚未來的接班人,但柯家的那些親戚都如豺狼虎豹,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全虎視眈眈地盯着這塊肥肉。
在這種境況下,柯楚聿在集團一步步立足,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他雖然從來沒說過,但文硯希知道其中的艱辛絕對隻多不少。
“那塊地有個地主,姓鄧,五十多歲,伴侶病逝,唯一的孩子也夭折了。我本以為把價開高點他就會同意,可至今我傾盡鑫揚的精英都說服不了他賣地,人特别拗,我正為此頭疼呢。”
董事會上那幾個跟他作對的老古董聽說後也一心挑他的刺,柯楚聿雖然手握公司大部分股權,但這個投資額度大,股東們也都盯着他,若不能給公司帶來相應的回報,那他今後的威信必将大打折扣。
文硯希聽後思索道:“用錢解決不了的問題還真的是個問題,那就從别的方面入手,你有沒有試過?”
柯楚聿懶懶道:“什麼辦法我都試了,就差威逼恐吓,把刀架他脖子上脅迫了。”
見文硯希皺眉,他咧開嘴笑道:“開個玩笑,法制社會我還是有點道德的,瞧你那樣。”
文硯希:“我隻是覺得這會不會和他去世的伴侶孩子有關,或許你可以從這個方面去了解一下,說不定會有收獲。”
柯楚聿喝着茶,“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但無論怎麼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個死老頭子就是不賣地。”
“會不會是你的态度有問題?”文硯希最了解柯楚聿,他這個人從小到大眼高于頂為所欲為,就算求人幫忙也都是一副“你跪下,我求你個事兒”的态度,讓他放低姿态簡直不可能。
柯楚聿笑眯眯地看着他,“行,那下次帶你去,你從小就最讨那些長輩的喜歡,說不定那死老頭子還真被你那套給忽悠住了。”
“我就說你沒事怎麼可能會親自登門來找我,原來是來請我當說客。”文硯希輕輕一歎。
“我本來想找譚墨的,那家夥你也知道,自從跟他老婆分居後就整天苦大仇深的,我真是受夠那死人臉了,想了想還是來找你吧。”柯楚聿理所當然地說。
文硯希喝茶的動作一頓,答應下來,“好吧,我試試,但成不成我就不作保證了。”
“兄弟,有你這句話,我真是沒白在你家門口等半天啊。”
文硯希又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忽然柯楚聿奇怪地“咦”了聲,頭歪了下,眼睛睜大一圈又微眯地盯着他。
“硯希,你……有女人了?”
這句話把文硯希問得差點嗆到,他擱下茶杯,對上柯楚聿的目光,對方眼裡全是疑惑驚詫,盯着他頸側某個地方。
文硯希這才想起前不久肖湘壞心眼咬他,應該是留下的痕迹被柯楚聿看到了。
他正了正神色,這個時候拒不承認别說柯楚聿會不相信,他自己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于是微微點頭,“嗯,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
這下換柯楚聿震驚三連了,比當初知道譚墨花幾百億要得到一個女人還讓他吃驚。在他的認知裡,文硯希是一個情感冷淡清心寡欲的人,哪曾想過對方居然瞞着朋友談起了戀愛,而且看他的樣子還很認真。
“我去,從沒聽你提過,你這瞞得可真嚴實啊。”柯楚聿嘴角抽了抽。
他實在想不通文硯希身邊都沒出現過什麼異性,怎麼突然就情根深陷了,哪個女的這麼神通廣大,神不知鬼不覺就把文硯希給拿下。
文硯希目光一閃,“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别啊,我現在就想知道。”這太稀奇了,柯楚聿雖然也沒談過戀愛,但他就想做别人戀愛的搬運工啊,這個八卦他得去譚墨面前宣揚一下,多好玩啊,打擊死那個死人臉。
“你如果實在好奇,可以自己去談一個對象,我的事情呢,嗯,無可奉告。”文硯希才不會着他的道。
“不是,哥們兒,我就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啊?我認識嗎?”柯楚聿想了想,把認識的女人在腦中過濾了遍,“謝琪?還是盧隽他妹?該不會是林茜之吧?她好像對你有點意思。”
“你能别瞎猜了嗎。”文硯希搖搖頭。
柯楚聿笑了幾聲,捏着空茶杯轉了一圈,“行,我不猜,不就是一個女人嘛,又不跟你搶,看你藏着掖着那樣。”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柯楚聿看了一眼腕表說等會兒有個飯局得先走了,文硯希把他送出門。
柯楚聿人都已經走出去了,還不忘回頭問了聲,“難道是陸詩禾?”
文硯希面色溫雅,然後不留情面回答:“全錯。”
緊接着關上了門,隔絕了門外柯楚聿玩味的一句,“那到底是誰?我就隻記得這幾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