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慈悲仁善,隻是一樁婚事,也不願意幫我麼?”顧雪黛美麗的眸盈盈望着姜确。
姜确眼神中的暗色消逝,露出溫緩,他柔和道:“你與姜明的婚約已定,還要我插手?”
“無聘無媒,我不放心。”顧雪黛眼中浮現愁緒,哀求道,“你幫我。”
姜确不置可否,瞥着顧雪黛。
“待你幫我後,我絕對會将你殺人的事埋在心底深處,永遠不會說出去。”
姜确想,顧雪黛對姜明過于愛戀。
她拿着他的把柄,不要金銀财寶,隻要落實本就有可能實現的婚約。
她明明極度缺乏銀兩。
“我不會追究你,我也不在乎你将那些秘密暴露出去。”姜确溫和道,顯得薄涼。
顧雪黛嘴唇顫了顫。
無論姜确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她都無妨。
她這次,隻是想看姜确的态度。
她垂下睫羽,心說,那些缱绻與暧昧果然是夢,姜确的溫潤皮囊下,對她态度冷淡。
雖然可有可無,但顧雪黛也不想就此錯失機會,可憐說:“面對國公府,我沒有什麼把握,總擔心婚約消散。姜明喜歡我,若能與我成親,他會很開心,看在姜明的面子上,你作為長兄,可否幫忙。”
姜确忽的笑了下。
顧雪黛皺眉,他在嘲笑她嗎?或是,憐憫?
姜确聲音醇醇,緩緩道:“表妹低估了自己,誰能不愛表妹?”
顧雪黛愣了下。
空氣凝滞,他身上的檀香更加濃烈地傳到她的鼻尖。
清冷自持的佛子,會為了安撫她說這種話麼。
但姜确本就不是真正清純無垢的聖人。
顧雪黛自我說服。
顧雪黛與姜确對視。
他漆黑的眼瞳倒映着她的面容。
雖然他此時沒有觸碰她,但他與她的距離,很近。
顧雪黛的心有點亂。
他不避嫌嗎?
窗檻外,突然響起一聲慘叫。
叫聲凄厲,響徹淨因寺,寒意爬上顧雪黛的脊骨。
“怎麼回事?”顧雪黛受到驚吓,語聲染上顫抖。
她在慌張中抓住了姜确的衣擺,纖細的指尖攥緊繡着金紋的雪白袈裟。
姜确的手捏住她的手腕,慢悠悠讓她松開,很是不可亵渎。
顧雪黛沉默,清醒了些。
姜确瞥了眼窗檻,見小沙彌匆匆趕來,他皺眉,對顧雪黛平和道:“接下來莫要在寺中亂走動。”
他出門查看,顧雪黛緊跟着他走出,沒走太遠。
随着慘叫聲落下後,越來越多的人彙聚。
原本熱熱鬧鬧的五彩禮陷入詭異的恐慌中。
顧雪黛在路上遇到了周栖梧,周栖梧臉色慘白,像是被吓到了,她跑到顧雪黛身旁,握緊顧雪黛的手,“你還好嗎?”
“我沒事。”顧雪黛關心,“周娘子,你被吓到了?發生了什麼?”
姜确本在垂首聆聽小沙彌焦急的彙報,餘光瞥了眼身後的顧雪黛。
女郎靜美,膚白顔姝,端麗詢問身畔的女子。
“是、是命案。”周栖梧嗓音驚恐,“我聽路人說,發生了命案,有一個男人在五彩禮上被殺死了!”
顧雪黛臉色微白,她捏緊周栖梧的手,安慰說:“别擔心,佛子會調查清楚的。”
像是很信任佛子姜确一樣。
顧雪黛不想引起更大的恐慌,三兩話語,她可以随意捏造而出。
她不希望在淨因寺中出事,小眠還等着她。
姜确挑了下眉。
表妹在人前人後,對自己的态度當真不同。
“主持,怎麼辦?”小沙彌神情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