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黛憶起夢中的一切,如雨打芭蕉,睡蓮花開。
春宵苦短,她與他癡纏許久。
顧雪黛越想,越耳熱。
她不禁擡手,捂了捂下腹。
濕潤的水蜿蜒過渠,烈火灼燒的滾燙還未澆滅。
她惶惶然醒來。
這次的夢,已經徹徹底底超越了界限,超過了她的想象。
夢中他的手指由冰涼變得滾燙,過酥雪、楊柳......禁锢她。
她看不見,感官放大,刺激清晰。
她的意識一面觀看着,一面沉浸地在身體中,真實到頭皮發麻。
顧雪黛羞恥無比。
“顧娘子,你身體不舒服麼?”周栖梧見她醒來後不發言語神情微妙便問。
顧雪黛斂了斂神情,道:“有些沒睡好。”
“是否繼續休憩?”周栖梧問。
顧雪黛搖搖頭。
說話間,顧雪黛瞥了眼窗牖,見到天色已黑,再一次想起夢中那漫長的相擁。
她睡了那般久。
夢中,竟然一直在......
不能再想了。
她是未出嫁的女郎,怎能滿腦邪念。
顧雪黛擡袖掩唇,低低咳了咳。
“顧娘子,你着了風寒嗎?要不要請醫者來看?”
“無礙,休憩一番就好了。”顧雪黛心虛,匆忙拒絕。
周栖梧關懷地看着顧雪黛,“顧娘子,先用膳吧,你今日從早到晚都還沒吃東西呢。”
桌案上,放置着方才小沙彌剛剛送來,尚且溫熱的飯食。
顧雪黛從漫長的夢中醒來,隻覺饑腸辘辘。
她下了床榻,走向桌案。
寺中的飯,皆是清淡的齋食,一碗清粥下肚,顧雪黛慢悠悠地思索着夢境的内容,她倉促越過了與姜确的夢,回憶着與三皇子有關的夢境。
三皇子是有可能成為皇帝的。
大洛朝幾位皇子的關系被百姓們津津樂道,顧雪黛也知曉。
無緣無故的,她為何會做三皇子登基強奪她的夢?難道是佛寺給她的預言?
顧雪黛沉思再沉思。
不知不覺,她面前的齋食已用畢。
顧雪黛下意識擡手,伸向已無糕粟的餐盤。
“顧娘子,你沒吃夠麼?”周栖梧體貼地問。
“早上和晌午小沙彌送來的膳食還未用完,那是給你的,隻是已經冰涼,我便收起來了。”她一壁說,一壁将兩個竹籃子拿出來,低頭看向竹籃時,眸光微閃。
顧雪黛回神。
她溫柔婉拒,“既已寒涼,用了恐怕對身體不好。”
“哎,也是。”周栖梧歎氣,“何時才能抓到真兇呢?”
“如果真兇一直沒有被抓到,那我們難道要一直待在禅房中?”
“顧娘子,你說會不會随着時日推移,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我不知道。”顧雪黛道,桃花眸幹淨,“但我希望能夠早日抓到真兇。”
取走人的性命,在顧雪黛看來,是很嚴重的罪孽。
正因為世界上有惡毒的人,她的妹妹小眠才會慘遭毒手。
周栖梧似乎受到觸動,話語漸漸少了些許。
顧雪黛整理着夢中的信息。
在夢中,她愛上了一個男人。
那男人被三皇子忌憚,在戰亂中與她分離。
之後,她又夢到了對佛子姜确的刻意接近與引誘,并且,誘他成功。
顧雪黛心神煩亂。
她在夢中愛上的人是姜确。
好端端的,她為何要主動招惹姜确?
夢中的她執意于得到姜确,要與姜确糾纏上。
她到底要從姜确那裡得到什麼?
顧雪黛覺得,她本該遠離姜确這樣的人。
但因為夢的緣故,顧雪黛打算再去尋找姜确一下。
反正夢是夢,現實是現實,夢境外的她與姜确是清清白白的,姜确也不可能如夢中那樣真的與她在一起做什麼,他向來有分寸。
至于三皇子,她躲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