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顔眼睛看不見,但也隐約感覺到了顧知音的些微分神。她凝了凝自己聲線,輕聲在顧知音耳邊提醒:“知音,須得聚神了。”
顧知音有些不自然的别過了眼睛,她笑着應她:“嗯。” 沈顔的臂膀并不寬厚,但卻有很強的堅實感和溫切。
練了好一會,兩人在院子裡的長椅上坐着歇息。沈顔腦海中穿過前幾日的畫面,忽然沉靜的開口:“知音,若是以後不唱了,你會做什麼喜歡的事情。”
顧知音眨了眨眼睛,凝神托着下巴,唇弧猶如月牙:“那我可能會去學醫,做一個治病的大夫。”
沈顔莞爾一笑:“倒是個好想法。”
顧知音看着沈顔,開懷一笑。
冬日的春香樓來客少了許多,冷氣中帶着幾絲懶怠。顧知音這幾日來得早了些,她想在上台之前再多練幾首曲子。古筝琴弦剛韌,彈出去的曲調卻是悠揚綿長。
喻慶和阿香閑的時候也會過來和她聊幾句。阿香先是關心了一陣顧知音前幾日受的傷勢,一邊憐惜一邊痛罵那些個色膽包心的公子哥。
媚眼鼓溜溜一轉,又和喻慶和顧知音兩人談起了這幾日遇到的怪事。她說她自接客以來,遇到的客人都是上趕着要她服侍接待,偏偏前幾天遇到了一個怪人,從開始到結束都未曾讓她碰半個指頭,那人的模樣倒是有幾分清秀,舉止也比之前慣常接待的那些個男子少了些粗魯,多了幾分優雅。
喻慶和顧知音擡眼望她,阿香斜靠在亭柱上,臉上是略有些誇張的魅笑,她停頓了幾秒,對着兩人猜測道:“你們兩個說,這人身上怕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毛病吧。”
喻慶聽着,腦子裡也搜刮了先前的經曆,仔細琢磨了一陣之後,方才脫口道:“以我的經曆來看,像這種情況,一般有兩種大概合理的解釋。這第一種情況就是,這人呐,大概是身上有什麼見不得的圖紋,或是曾經受了傷留下了疤痕之類的東西。”
阿香若有所思,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點頭道:“有道理。”又接着問喻慶,“那這第二種是什麼情況。”
喻慶掩了嘴,用一種含着深意的表情看了看阿香和顧知音,笑道:“這第二種情況就是,此人說不定是個僞裝的斷袖。”
此言一出,阿香和顧知音都一頭霧水,顯然她們倆之前都沒有聽過這樣的詞彙。阿香眼裡亮光閃閃,接着追問道:“什麼是斷袖。”顧知音眼眸中也含了些探究的眼神。
喻慶也不和她們繞彎子,坦言道:“這所謂斷袖,就是兩個同性之人産生了情愫,要麼是兩個男人搞一起,要麼是兩個女人搞在一起。”
阿香聞言撇嘴,臉上是藏不住的驚訝,道:“還有這樣的事情,根本聞所未聞。”又細想了幾秒,突然瞳孔放大,瞪大了眼睛,聲音提高了幾個度:“喻慶,你是說我前幾日被一個女人睡了!”
喻慶用一副看好戲的眼神看着她,笑了幾秒鐘,又寬慰她道:“阿香姐,這年頭遇上這事也不足為奇,況且在這事上,如果那人真是女子,你就更沒什麼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