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岐摩挲了下掌中暖洋洋的湯碗,望着許莺莺認真道:
“往後若有人再慢待你,直接派人來正院找我,我不在府中就去找徐公公,知道了嗎。”
察覺到他認真下隐藏着的關懷,許莺莺抿着唇,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妾身知道了。”
銳利鳳眼緊盯着許莺莺,見她說的真心實意,封岐這才颔首,複又低下頭拿起了調羹。
許莺莺托着腮,繼續盯着他看。
平心而論封岐的相貌生的極好,眼若漆星,面如冠玉,如果不是表情總是難看的吓人,光看臉應當會很受貴女們的喜愛。
目光落在上下滑動的喉結上。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許莺莺全然沒注意到,本該一心一意喝湯的封岐飛快的瞥了她一眼,而後昂起下巴将身子聽得更直。
“殿下身上的衣裳會不會太薄了些?”
柔婉的女聲忽地響起,封岐放下手中調羹,略一偏頭就見許莺莺擔憂的盯着他的領口,秀眉糾結的蹙在一起。
許莺莺确實不太放心。
這幾日比起前段時間還要冷上許多,即使是在燃了碳火的室内她都得在長衫外另套一件夾襖,才能勉強讓自己暖起來。
她都不算特别怕冷的人。
但反觀封岐,這幾次見面他似乎都穿的十分單薄,單衣外罩一件錦袍就了事,隻有在室外行走的時候會裹上鶴氅,一到屋裡便立刻脫下。
這樣當真不會凍着?
許莺莺猶豫的直起身子,漂亮秾麗的桃花源圓滾滾的睜着,警惕又不安的望向他。
心裡仿佛被小鹿撞了一下。
封岐鬼使神差的擡起手,攏起五指緩緩撫上許莺莺的臉。
肌膚相接,兩人不約而同的愣住了。
感受到青年掌心灼熱的溫度,許莺莺的臉騰的紅了起來,轉眼間便紅成了樹上新熟的石榴,紅潤中透着嬌豔的粉。
白玉般溫潤的肌膚仿佛一夕間沸騰。
懵然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封岐連忙把手撤了下來,耳垂上同樣一點點染上了紅暈:“你看我手還挺暖和的。”
話音剛落他便懊惱的抿緊了唇:“我是說,我不怕冷。”
許莺莺在封岐手移開的瞬間便垂頭,心慌的根本沒在意他說了什麼:“知道了。”
封岐:“......”
許莺莺:“......”
封岐忽然起身,刻意避開許莺莺的眼睛,緊盯着門外輕擺的珠簾果斷道:
“我還有些公務要忙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許莺莺本以為封岐今日前來是為了午睡,可沒想到剛用完午膳沒多久他就要走,頓時驚訝擡頭:
“殿下今天不留下來休息了?”
封岐搖頭:“不了。”
說完離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許莺莺頓時将方才尴尬的意外抛至腦後,提起裙擺三兩步跨過門阈追上封岐。
平心而論,自查明了她身世背景後,封岐再未在哪一方面克扣過她。
如今她的日子比在宮中時不知舒服了多少,終日在院裡好吃好喝的養着,連消瘦的臉蛋都養出了幾分白嫩。
許莺莺不是那不知恩圖報的白眼狼。
上次便看出封岐大概是夜中失寐,因此她特意抽時間溫習了一番在宮中給嬷嬷按頭的手法,準備等封岐再來午睡時用在他身上。
可誰曾想封岐竟然不願留下。
見他人已經到了門邊,許莺莺鼓起勇氣上前攔下本要給封岐穿衣裳的小厮,又從小厮手中抱過鶴氅,親自将衣裳展開披在了他身上。
封岐停下腳步紋絲不動的立在原地,安靜的任由她動作。
許莺莺避開封岐如有實質的目光,默默在心中下定決心,溫聲細語道:
“不如今晚殿下來撷芳院吧。”
封岐棱角分明的輪廓緩緩繃緊,鋒銳的如同一柄已經出鞘的刀。
他目不轉睛的盯着許莺莺,似乎要看透她心底的想法:
“你想好了?”
按個頭有什麼想不想好的。
許莺莺莫名其妙的颔首,這時倒不覺得和封岐同床共枕有什麼了:
“殿下幾時能忙完?或者我過去也行。”
雖然感動于許莺莺的貼心,但考慮到外面天寒地凍,而她單薄的看起來風一吹就跑,封岐一邊彎腰方便許莺莺為他系鶴氅,一邊低聲道:
“外面冷,你别出來了。我忙完就來撷芳院。”
許莺莺樂得省事:
“好啊。”
素手翻飛快速的在封岐胸前系了一個漂亮的繩結,許莺莺順手将他腰側炸毛的璎珞穗子撫平,仰起頭笑靥如花道:
“那我晚上便在屋裡等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