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不待封岐阻攔,許莺莺快速的伸手,重重掐了一把大腿上的軟肉,瞬間又疼又麻的倒吸一口涼氣。
封岐一個沒攔住,就看見許莺莺犯傻,無奈的坐到床邊把人攬進懷中,揉了揉她方才被掐的地方:
“現在信了嗎。”
許莺莺在封岐懷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起來。
桐心看他們這邊解除了誤會,這才捧着藥碗走了過來,懊惱道:“奴婢失責,不該把娘子一個人留在屋裡的。”
許莺莺眉眼彎彎的笑着:“這有什麼,也怪我自己一驚一乍。”
封岐卻沒這麼好說話,冷淡的看了一眼桐心:“罰俸一月,長長記性。”
許莺莺擰眉,剛想說話就聽見桐心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知道封岐是在為她出頭,許莺莺心裡歎氣沒再說話,準備後面再找機會将月例補給桐心。
思索間,一碗近似墨黑,散發着濃濃苦味的湯藥被遞到了她面前。
許莺莺愣愣擡頭,就看見封岐不知何時從桐心手中接過了湯藥,環抱着她一手拿碗一手拿調羹,見她望過來嚴肅着臉鄭重道:
“該喝藥了。”
許莺莺盯着怼到唇邊的調羹發呆:“......殿下,我可以自己喝的。”
封岐挑眉看了眼她粽子似的手:“你确定嗎?”
許莺莺了然,以為封岐是怕她手受傷了不好喝藥,連忙用掌根穩穩當當的從封岐懷中捧過藥碗,毫不猶豫的仰着頭咕咚咕咚的一飲而盡。
滿面平靜的放下藥碗,許莺莺自認十分溫柔體貼的對封岐笑了笑:“殿下這下放心了吧。”
封岐瞳仁劇烈的顫抖起來,不可思議看着的空蕩蕩的藥碗:
“你不覺得苦?”
“苦嗎?”許莺莺疑惑的蹙起了眉,舔了舔唇回味似的感受了一下殘留的味道:“還好吧,也不是特别苦。”
封岐捏着調羹的手僵在半空,沉默着不說話了。
在一片死寂中,摸不着頭腦的許莺莺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覺得封岐喂自己喝藥的模樣有點眼熟,這跟她前段時間喂封岐喝藥的方法一模一樣,連拿調羹端碗的姿勢都被他一模一樣的學了過來。
所以封岐是因為自己怕苦,便推己及人的覺得她也怕苦,所以才非要學着她喂藥。
許莺莺:“......”
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可能打擊到了封岐,許莺莺驚慌的眨了眨眼,定了定神當即開始找補:“方才覺得還好,現在倒是覺得有些苦了,嘴巴裡都是苦味兒,實在是有些難忍。”
封岐:“......”
許莺莺:“......?”
看許莺莺呆頭呆腦的還要開口,封岐沉沉的歎了口氣,接過藥碗放在床榻邊,無情的宣判道:
“你的饴糖沒有了。”
許莺莺驚訝:“殿下還帶了糖?”
封岐點頭:“從你家門外的那條街路過,看見有人提着擔子在買,就順手買了一點。不過你既然不怕苦,想來要這饴糖也沒什麼用,我還是帶走吧。”
許莺莺她家跟三皇子府根本是兩個方向,這糖顯然是封岐特意跑過去買的。
很多年沒有吃過家門口的饴糖,許莺莺聽得眼睛都亮了起來,扒着封岐袖子不撒手:“殿下明明是給我買的,怎麼可以帶走!”
封岐還在氣許莺莺剛剛裝模作樣,對她的撒嬌充耳不聞。
許莺莺實在是太想念從前,見封岐無動于衷繼續求他:
“殿下,就一顆好不好?我都有五六年沒有嘗過它的味道了,也不知道現在吃起來跟以前還以不一樣......”
封岐鳳眼微怔。
本來就是想着許莺莺會喜歡才特意跑了一趟,封岐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拆口,在許莺莺眼巴巴的眼神中取了一顆塞到她嘴巴裡。
封岐認真道:“饴糖吃多了不好,今天隻許吃一顆,然後你該休息了。”
乖乖的被封岐塞到被子裡躺好,許莺莺眼巴巴的看着封岐,咬着糖含糊的問道:“殿下要去忙了嗎?”
封岐點頭:“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我晚一點再來看你。”
封岐也不放心讓許莺莺一個人,但是豐縣的災情迫在眉睫,即使尚未出京也有許多事情要做,封岐從昨天下午起一直忙到今天,從早到晚都不得空閑。
或許可以想個辦法。
封岐一邊往外走一邊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把辦公的地方挪到許莺莺卧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