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外面的關門聲,馮晨換好衣服出去了,看到張鶴陳放到桌子上的塑料袋,說:“肯德基啊。”
張鶴陳拆着袋子說:“嗯,你上次不是要吃。”
馮晨一愣,看向他的眼睛裡閃着詫異。
之前确實有次出去,她有些餓路過一家肯德基就想進去吃,但他沒同意,說那是垃圾食品,他從來沒吃過,然後帶着她去高級會所吃了自助餐。
可那一大袋子的東西也不像是一人的量啊。
張鶴陳沒有接收馮晨的視線,坐到凳子上。
馮晨走近說:“我最近減肥,不吃了。”
張鶴陳上下打量她一眼:“不瘦減什麼肥?”
馮晨聽他說瘦心裡是高興的,但也有自己的原則,說:“我腰上都有肉了。”
“有麼,剛怎麼沒發現。”張鶴陳拉過她,手順進她衣服下面。
馮晨啧了聲,打他的手。
還是讓他得逞了,她坐到了張鶴陳腿上。
張鶴陳摸着她說:“正好。”
馮晨抿起嘴,心裡張揚了下。
又聽到他低聲說:“再瘦這裡要小了。”
馮晨瞬間瞪起眼,差點兒暴怒。
張鶴陳笑說:“逗你呢,沒有。”
馮晨憋了口氣别開臉,不理他。
張鶴陳有時很淡漠,一句話不說,有時和她嬉皮笑臉,又令她有在戀愛的錯覺。
馮晨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常告誡自己冷靜。
張鶴陳晃晃她的下巴,問:“生氣了?”
馮晨看向他,不客氣評價:“流氓。”
張鶴陳笑着點頭說是,捏起一個薯條遞到她嘴邊說:“賠罪。”
馮晨擺頭,裝得惡狠狠的樣子道:“你都說是垃圾了還給我吃,想毒死我?”
“偶爾一兩次沒事,”張鶴陳轉手将薯條吃進自己嘴裡,說,“也不你一個人吃。”
馮晨見他這樣有點好笑,就沒忍住笑了下,說:“你吃上瘾别賴我。”
張鶴陳:“嗯。”
馮晨坐在他懷裡吃東西有點别扭,她掙開他坐到旁邊的凳子上,拿起個漢堡吃。
張鶴陳看了看她,啃着一個香辣雞腿随意道:“工作的事需要幫忙麼?”
馮晨嚼東西的動作停了停。
她知道張鶴陳家裡有些本事,但不清楚具體是做什麼的,也不曉得他的人脈有多廣,可他和她一樣是個即将要畢業的大學生,能有多大力量,靠的也就是家裡吧。她目前還不想和他有身體之外的牽扯,更别說是他的家庭了。再者,她也不是非得留在燕城,如果實在在這裡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她就回家,最差還能在她爸的廠裡負責管賬。
馮晨說:“不用。”
張鶴陳擡了擡眉,咽下嘴裡的肉,也沒再說什麼。
馮晨喝着可樂,看張鶴陳一口接一口吃得還挺香,故意問他:“好吃嗎?”
張鶴陳說:“還行,有點油膩。”
馮晨撅了下嘴,心裡吐槽“又不是你說垃圾”的時候了。
她提醒:“你小心拉肚子。”
張鶴陳扯了扯唇,提起袋裡剩下的小食,說:“這些你拿回去吧。”
馮晨有時候也帶着水果和零食來,所以在吃的上不和他扭捏,嗯了聲。
吃飽喝足,馮晨去收拾了下,背上書包。
她要走的時候,張鶴陳也整裝待發。
馮晨問他:“你去哪?”
張鶴陳說:“學校。”
馮晨腦裡冒出一個問号,以前她從這裡離開,他不是待在屋裡玩遊戲,就是開車去别的地方,很少和她一起出門。
張鶴陳收到她的視線,問:“怎麼?”
馮晨沒說出來,搖了搖頭。
張鶴陳關上門,轉過身特别自然地握起馮晨的手,以緻馮晨反應了會兒才感覺到哪裡不對。
馮晨更加神奇地看他,張鶴陳這回倒是明白她眼裡的困惑,一邊淡定地把她的手放進口袋裡,一邊解答:“你穿這點,又不戴手套,出去就給你凍僵。”
馮晨晃晃左手說:“那這隻咋辦?”
張鶴陳沉默了幾秒,說:“我倆橫着走?”
馮晨笑着走進電梯,想起小時候做過的一個類似的動作,問他:“你有沒有玩過一個遊戲,就是兩個人的兩隻手互相握在一起,然後把一側的胳膊越過另一側向前伸,像進攻的樣子。”
馮晨高采烈地和他分享以前的記憶,收到張鶴陳像看傻子一般地眼神,她自動地閉上嘴巴,看向電梯門。
過了會兒,補充一句:“我是看别人玩的。”
張鶴陳笑了一下,說:“我玩過。”
馮晨表面毫無波瀾,又看向他,用語言回擊說:“你真傻。”
“……”
張鶴陳擡手捏住她的臉蛋,馮晨的嘴被迫嘟了起來。她昂着頭抗議,張鶴陳懶洋洋地笑着,不為所動。
電梯門開了,他才松手。
一出去,馮晨就跳起來去捏張鶴陳的臉。
張鶴陳等着她松開,說她:“一點不吃虧。”
馮晨哼了聲。
那時候馮晨還沒發覺,她和張鶴陳的相處有種不一樣的平和。
因為在這段關系裡,馮晨選擇能做且做,不願深想,畢竟想多了就不好玩了。
雖然她的玩心也并不重,可人生漫長,總要有些逆反又值得記住的事情。
最幸運的是,她和張鶴陳很合拍,有時瘋狂起來,感覺這輩子都分不開了。
馮晨仰頭看着昏暗的天空,這雪下了快一天,此刻依舊密集,大地上已經鋪了厚厚一層。過路的人都低着頭走,步履匆匆。
馮晨站在門廳處等張鶴陳開車過來,打開手機看了看,正巧徐廷浩發來一條消息:【晚上來我家吃飯?】
這大雪天?
就算不下雪她也不想去,馮晨回:【有事。】
徐廷浩:【什麼事?】
馮晨:【寫論文。】
省了“投簡曆”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