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應該是馮晨考完研的第二天,她們幾個女生決定去酒吧喝酒,用馮晨後來的話說是壓抑太久,需要瘋狂一回。而去酒吧是她人生第一次,容易實現且不費力氣。
但也還算有安全意識,王敏佳提前告訴了蔣松,于是蔣松叫了幾個男生也一起去了。
人多總歸是熱鬧的,張鶴陳看到馮晨在光怪陸離的燈光下放聲大笑,手舞足蹈的樣子,像是真喝醉了,與她在圖書館裡皺着眉頭翻書的樣子判若兩人。
後來張鶴陳打了幾局牌發現她不見了撂下牌出去找,走了兩個樓層才看見馮晨坐在窗邊發呆。
他慢慢靠近,竟聽到她小小的啜泣聲。
張鶴陳先是一愣,猜她是為何。
剛猜出點頭緒,馮晨擡起頭來,看到他時同樣愣了下,然後忙着擦眼淚。
眼睛還是紅的,問他:“你怎麼出來了?”
張鶴陳嗯了聲,沒具體說,坐到馮晨旁邊。
他問:“你一個人坐這兒不害怕?”
馮晨說:“包間這邊的治安還行吧。”
張鶴陳冷笑,也沒吓她,問:“沒考好?”
馮晨沒應聲,低着頭,淚又落下去。
張鶴陳皺起眉,心想至于麼。
馮晨也想,怎麼就控制不住了,明明之前還能強顔歡笑,再這樣哭下去她沒臉見人了。可那股情緒偏偏和她作對,加上酒精作怪,她有點不管不顧了。
張鶴陳沒哄過女生,真的沒轍,可他也沒走,甚至光在那坐着手機也沒玩一下,難得的耐心,以緻後來每次想起都覺得是自己上輩子欠她的。
馮晨哭完了,看他還在,問:“你怎麼還沒走?”
張鶴陳啼笑皆非,反問:“你說呢?”
她這會兒知道害羞了,耳朵都紅了。
張鶴陳問:“回去嗎?”
馮晨搖搖頭。
張鶴陳不急于這一會兒,等着她完全調整好。
沒等多久,馮晨出聲問:“你有沒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張鶴陳擡起眉:“想跟我走?”
馮晨看着他點頭:“嗯。”
他們是成年人,交換了眼神後心照不宣,張鶴陳直接在樓上訂了間房,獨處一室時,他問:“你想好了麼?”
馮晨應該是有點緊張的,不說想不想好,而是道:“你是個好人。”
張鶴陳嗤笑,他沒想到有生之年能收到一張好人卡。
“我不是什麼好人,”他說,“你再想想清楚。”
馮晨不想,握了握拳說:“你對我有意思吧。”
張鶴陳聽了淡笑,饒有趣味地看她:“怎麼說?”
馮晨的目光偏了下,不和他對視了。
她其實也不太敢确定,因為他這人捉摸不定,如果他真的喜歡她,應該是不會等她先提,可那些事又确确實實地發生過。
馮晨說:“我經常在圖書館看到你。”
張鶴陳戲谑道:“我不配去學習?”
馮晨就一鼓氣,隻顧說自己的:“你坐我對面兩個周。”
記得呢。
張鶴陳點點頭,問:“然後?”
馮晨一件一件細數那些他做過的與她有關的事情:“你故意把筆蓋掉在我書上。”
看出來了啊。
張鶴陳又點頭:“嗯。”
馮晨來了點信心,說:“還有送我糖……”
張鶴陳笑了下,問她:“你對我呢?”
馮晨的目光挪回他臉上:“你長得很帥。”
她不說情感,說事實。
張鶴陳挑眉,又逗她:“不怕我不幹淨?”
馮晨淡定道:“蔣松說你幹淨。”
“……”
張鶴陳的臉黑了:“你和他聊這個?”
馮晨:“敏佳說蔣松說的。”
張鶴陳吸了口氣,說:“去洗澡。”
馮晨頓了頓,剛要動,又被牽住:“還是一起,直接……”
馮晨甩掉他手,跑進裡面。
兩人穿着浴袍上床,張鶴陳往馮晨身上貼時,她有點膽怯了。
馮晨除了高中時期有過一段朦胧短暫的早戀,沒有和男生認真談過戀愛,更别提這樣親近了。
她屏住呼吸:“你先,先關上燈。”
張鶴陳對光線沒有要求,關上了。
馮晨又小聲問:“他們會不會找?”
張鶴陳:“不管,怎麼也得完事以後。”
馮晨:“你……”
箭在弦上,張鶴陳不等她說完親了她一下,馮晨微顫,有些躲,張鶴陳捏住她的下巴又吻了吻,她接住了,但顯然是第一次,生澀極了。
可慢慢地,馮晨就比他想的熱情了,熱情得讓他覺得他今晚是什麼工具。但看她溫順地蜷縮在床上,張鶴陳的心又軟了,摟過她又來了一次。
馮晨初次嘗試不經弄,累得昏昏欲睡。
張鶴陳問她後悔麼,她倒是清晰地吐出一個“不”字。
張鶴陳笑了,才覺問前有點忐忑。
馮晨閉着眼睛,一臉的滿足與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