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到最後,她趁舍友們還沒休息到陽台給張鶴陳去了電話。
張鶴陳滅了手裡的煙,接聽後問她:“心情好了?”
馮晨坐在角落裡常置的小圓凳上,托着腮說:“不好。”
張鶴陳看着窗外繁華又索然的夜景,笑道:“那說出來,知心小張幫你分擔。”
馮晨面目晴朗了點,小聲問他:“你呢?”
張鶴陳喝口咖啡:“我怎麼了?”
“你不生氣啊,”馮晨甕聲甕氣道,“我剛沒和你說實話……”
張鶴陳勾着唇角,對于她主動認錯表示滿意,大度道:“女朋友的心情比我的重要多了。”
馮晨輕哼,彎起嘴笑了。
狹窄的陽台幽暗且安靜,窗邊放的小夜燈散着微弱的光,暖人心窩。
馮晨和張鶴陳說了今天有關徐廷浩的事,張鶴陳聽完替她決定說:“吃了。”
“吃了?”馮晨還以為他會說丢了。
張鶴陳一手插進口袋:“那丢了。”
馮晨:“……”
張鶴陳笑了聲說:“吃了吧,不然你還要和他見面,等我回去我們請他吃飯,當還他。”
“請他吃飯?”馮晨幽幽道,“你不隻是想還他那麼簡單吧?”
“那是,”張鶴陳說,“主要目的是叫他知難而退。”
馮晨嘀咕:“就知道。”
張鶴陳想到什麼說:“這樣做你會不會為難?”
“嗯?”
“萬一徐廷浩狗急跳牆告訴了你爸媽?”
狗急跳牆?
要不要這麼嚴重,馮晨被他用詞逗樂。
“笑啥啊?”張鶴陳正替她操心呢。
馮晨輕咳一聲,沉吟一下說:“他應該沒那麼小心眼。”
“呦,又替他說話了?”張鶴陳雖陰陽怪氣但口吻輕松了好多。
馮晨忍笑道:“沒替,說的真話。”
張鶴陳翻眼,說:“我明天回去一趟。”
馮晨:“回來幹嘛?”
張鶴陳不鹹不淡道:“我女朋友快被人搶跑了,你說我回去幹嘛?”
“……”
馮晨是樂呵的,但是工作後的生活有時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她抱怨道:“我明天要加班。”
張鶴陳:“實習生還加?”
馮晨狠狠道:“是啊。”
張鶴陳啧嘴,走進裡屋:“沒人性的領導。”
“對,所以給你一條勸告,”馮晨意有所指道,“不要變成自己讨厭的人。”
“哈哈,”張鶴陳坐到椅子上,不自覺地發出邀約,“你來監督我啊。”
馮晨輕聲道:“我才不要呢。”
她玩了一天有些乏了,明天還要上班,張鶴陳沒再胡攪蠻纏,簡單提醒幾句,和她道完晚安結束通話。
馮晨打開陽台門進了宿舍,王敏佳還坐在椅子上護膚,爬上床的兩位也在P圖玩手機,都沒睡。
馮晨便把那袋子裡東西拆開分了下去。
王敏佳說:“張鶴陳也很會哄女孩子開心的嘛,專挑你喜歡的投喂。”
馮晨笑着說哪有,沒扯其他。
那天夜裡,馮晨在夢中回到了高考結束後的那個暑假。
那時候沒有任何負擔,她和徐廷浩不約而同地閑住在老家松岚鎮。因為玩伴不多,徐廷浩常會去找她,她愛睡懶覺,有時一睜眼都能聽到他的聲音。時間一久,關系就親近了。
她填完志願,為她提前适應燕城的生活,大人們商量着叫她去燕城住,加上她爸正有一筆業務在燕城進行,她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燕城可逛的地方比松岚多多了,徐廷浩每天都有出行計劃,兩人的情誼也變得更濃。
如果沒有發生後面的事情,這段日子在馮晨心裡确實是美好又單純的。
那次他倆在家裡嬉鬧被出差突然回來的徐家志看到,然後所有事情急轉直下。在徐家志看來,她馮晨什麼身份,竟敢在他眼皮底下勾引他的兒子,她爸的業務還靠他發展,她還指望攀高枝?
徐家志确切地和馮晨說過這些話,差點就破口大罵她不自愛了,其中的字句如何排列她選擇遺忘,但産生的恨抹平不了。
馮晨回到家後沒把這事告訴她爸媽,獨自消化。
那兩個月,她享樂了一半,又用剩下的一半去治愈。
到現在,她隻覺得對不起她爸媽。
因為她不确定她家在燕城的業務停滞,是不是徐家志為了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有意斬斷的。
天光大亮,馮晨慢慢醒來,揉了揉眼睛有點濕潤。她又閉目遊離了會兒,腦袋清醒了。
她為夢了一宿的徐廷浩感到愧疚,拿起手機給張鶴陳發了一排的“親親”表情。
而張鶴陳此刻正在飛機上,他沒開玩笑,真的回來了。
下機後,張鶴陳看見馮晨的消息龍顔大悅,剛想撥她的電話,瞅到時間,算着她該在工作了,便發個了燕城的定位,奔去酒店補覺。
馮晨快下班,張鶴陳醒了,發消息給她。
他洗完澡,馮晨提着午飯來了。
一見面面,張鶴陳就抱着馮晨親,親了幾分鐘還不停,馮晨嫌膩地推開他。
他賴賴唧唧說:“你早上發的消息都是敷衍我對嗎。”
馮晨自然不能說實話,主動親了他幾口,拖着他到餐桌旁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下。
“你不是說餓了嗎?”馮晨解着紙袋說,“這是我們食堂公認的最好吃的菜,你嘗嘗看。”
張鶴陳嗯了聲,握着她腰将她帶到他腿上,撩着她的頭發不由地吻吻她這兒,碰碰她那兒。
馮晨承受着他的擾亂,把飯盒挨個拆開。
她側目看他:“想幹嗎?”
張鶴陳的手放在她裡面,視線也往下瞥,他蹭着她說了兩個字。
“你又不餓了?”馮晨捏了下他的嘴說,“這不能管飽兒。”
他說:“能解饞。”
“……”
馮晨靜靜地看了他會兒,雖然不知他饞什麼,但見他望眼欲穿的樣子,就如他所願了。
馮晨靠在另把椅子上,張鶴陳抱着她腰,像隻求愛的癞皮狗,嘴巴張張合合,好像真有什麼吸引他。
馮晨以為這會比他接吻的時間長,他倏爾起身了,重新将她抱進懷裡。
“還是先吃飯吧。”他說。
馮晨奇怪了一秒鐘,調整坐姿時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明白了。
純純自作自受嘛……
當然也沒多久,張鶴陳就得到釋放。
兩人躺在床上,張鶴陳摟着馮晨,低聲喘息。馮晨也緊緊地貼着他,還很依賴他。
張鶴陳摸着她後背,含笑道:“别用力,要斷了。”
“……”
他怎麼會斷,翻過她,又來了一回。
馮晨起起伏伏,全身心跟着他沉淪,可這時候張鶴陳總使壞,虛虛實實,吊着馮晨一口氣。
馮晨轉頭看他,張鶴陳還裝得不明就裡地吻她,吻完了又問:“是不是也很想我?”
他這話其實問得沒意義,這種情況下馮晨肯定會說想。但張鶴陳就是為了聽她在表情癡迷的時候說出來,激起他的興奮。
馮晨也不妨多說幾句,隻是說着說着就吐字不清了,成了吟嗯小調。
風平浪靜後,他們溫和地相擁。
馮晨窩在張鶴陳身前,悶悶地問他:“下午就走嗎?”
“不急着走。”
張鶴陳親了親她額頭,問:“下班有空沒?”
馮晨露出臉,眼睛亮亮的:“有,應該還會早下班。”
雖然休息日提前下班并不值得慶祝,她也隻能悲壯面對。
張鶴陳說:“那帶你去玩?”
“好啊。”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