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晨:“不回。”
徐廷浩:“嗯?你不回家了?”
馮晨瞅他:“你問這個幹什麼?”
徐廷浩說:“我爸媽打算回趟老家,明天走,你要回的話,可以坐我們的車。”
馮晨微笑:“謝謝,我已經買好票。”
徐廷浩:“是坐票嗎?”
馮晨:“對。”
她快走到地鐵口,徐廷浩還在,馮晨問他:“你今天不用實驗嗎,有空出來找事了?”
“什麼找事……”徐廷浩不滿她的說辭,“我現在回學校了,”完了,又拿腔拿調問,“你今天不去找男朋友了吧?”
馮晨白眼。
張鶴陳在燕城的話,她真的會去找他。
徐廷浩風涼道:“你男朋友不會不知道你今天有考試吧?”
馮晨懶得搭理,兩手插兜站在電梯上下樓。
徐廷浩還嘚吧:“他就是不重視你,這麼重要的考試都不陪你來。”
馮晨遞去一記冷眼:“重要嗎,我都沒準備。”
徐廷浩變了臉,馮晨輕哼,快步走下電梯刷卡進站。
地鐵裡沒坐,馮晨照例握着把手靠門站,掏出手機玩。
徐廷浩看了她幾眼,也拿出手機,回複和她說話一直擱置沒回的消息。
馮晨刷了會兒公衆号,張鶴陳的消息跳出來,問她考完試沒。
馮晨回:【嗯。】
她剛發過去,張鶴陳的電話又來了。
馮晨轉過身,背對着車廂接聽。
她說幹嗎,徐廷浩從手機裡擡頭看她,然後看到幽黑的玻璃門上映着她笑起來的臉龐,他判斷對方或許是張鶴陳。
張鶴陳問馮晨:“又在地鐵裡了?”
馮晨彎着唇:“你耳朵真靈,聽到咣當聲了吧?”
“不是,”張鶴陳坐在辦公桌後面,拿手支着臉,說,“聽你聲音不對勁兒。”
馮晨的眼睛朝右移了下,餘光裡,徐廷浩正對着她的方向。
馮晨側了側身:“怎麼了?”
張鶴陳說:“聲音平淡,像是不願開口和我說話。”
“有嗎。”她确實是有點刻意壓低聲音。
張鶴陳調笑道:“是不感覺不管和我說什麼都是說情話,人多了就不好意思張嘴了?”
馮晨吐氣:“……你真自戀。”
張鶴陳嘎嘎笑,又忽然問:“會開車嗎?”
馮晨尋思着他把話題蹦到這兒的原因,地鐵抵達下個站點,有一波人擠進來。
她加大些音量回答:“不會開,但有四年駕齡。”
“嚯,”張鶴陳仰身靠到椅背上,“老司機了。”
“什麼呀,馬路殺手而已。”
沙發上鋪着太陽映進來的光芒,張鶴陳笑着說:“回去找輛車給你練練,省得坐地鐵說話不方便。”
“我開車更不會和你說話了,容易分……”她沒說完,被亂動沒站穩的小孩給撞了下,話音消失。
徐廷浩從馮晨接電話就看着她,所以第一時間伸手扶上她,問:“沒事吧?”
馮晨沒事,隻是專注地和張鶴陳說話,被碰後有些驚,她搖搖頭,往後收胳膊掙脫徐廷浩的手。
徐廷浩自讨沒趣地退回原地,繼續盯着她,目光哀怨。她也曾笑意盎然地和他講話,好像随便聊聊就很開心。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話筒裡,張鶴陳皺眉問:“怎麼了?”
馮晨說:“沒事。”
張鶴陳嗯了聲,斂着眉角問:“剛才是誰?”
“嗯?”馮晨還奇怪他追問這麼清楚幹嘛,失笑說,“就一小孩。”
張鶴陳聽那聲音也不像年齡小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敏感了,他覺得那人就在馮晨身邊,時刻關注她,才會有下意識的關心。
他指明:“誰問的沒事吧?”
馮晨眨了兩下眼,淡定說:“一個路人。”
張鶴陳要笑不笑:“你不跟路人說謝謝?”
馮晨一噎,随後品出他的話外意思,說:“你幹嘛啊?”
張鶴陳笑了,懶洋洋地反問:“我幹嘛了?”
馮晨輕哼,垂下眸沉默以對。
“怎麼不說了?”張鶴陳無辜地問。
“你說吧,”馮晨幽幽道,“感覺你有很多話要說呢。”
張鶴陳被她的語氣逗樂。
馮晨也浮起嘴角,看向鏡子一般的玻璃車門,輕罵:“笑你個頭。”
張鶴陳還笑,笑完又霸道起來,低聲說:“給你記着,回來跟我解釋。”
馮晨笑着翻眼。
她不是不可以立即說清,但有徐廷浩在,她不能叫他認為她和張鶴陳之間存在不信任,不然又要被他拿來說道了。
她自己明白張鶴陳問得細就是嘴欠,沒事找樂子。
可張鶴陳真挺愛吃醋的。
明明他的樣子更容易讓人誤會。
他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偶然談起張鶴陳,敏佳說過當他女朋友應該挺難的話。
她問為什麼。
王敏佳說:“他是貨真價實的高富帥啊,長得招蜂引蝶,他能把持住還好,否則,他女票等着哭吧。”
馮晨當時沒說話,心裡卻想,這有啥好哭的,和平分手就好了。
現在回頭看,她幸虧沒說出來,不然真得打臉。她光想一想張鶴陳與别的女生相處的畫面就嫉妒得心裡淌酸水,如果他真有外心了,她根本做不到體面,甚至還會像瘋子一樣成天跟他鬧。
除非不愛了。
但這不可能,她超愛。
馮晨對他說:“好啊,你快點回來,我跟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