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晨官方地回:“還行。”
後來再談到大人之間的事,馮晨吃飽了就借口出去了。
臨到傍晚天晴了,此時的穹頂間繁星點點。
馮晨拿出手機看,張鶴陳的上條消息停在18:17。
他從下山後在車裡待了會兒餓了,問她吃飯的地方,馮晨說了個面館,他下車去吃然後就沒信了。
馮晨剛要打個電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轉頭看,徐廷浩出來了。
他站在她旁邊,瞅着她手裡的手機,說:“你看手機啊?”
馮晨微愣。
徐廷浩開始控訴:“我發消息怎麼不回?”
馮晨微笑:“我哪個沒回?”
徐廷浩:“有沒回的,回了的就回一個字。”
馮晨:“你要正常說話,我能不回嗎,再說我一個字能回答,我要多說什麼。”
徐廷浩看着她:“你對張鶴陳也這樣嗎?”
馮晨:“當然不是!”
“情濃意濃是吧,”徐廷浩酸了吧唧說,“你有多喜歡他啊,來老家還要他跟着,不怕你家人知道了?”
馮晨瞪大眼:“你怎麼知道?”
徐廷浩輕飄飄說:“我看見他了。”
“………”
馮晨發懵,她有想過被撞見的可能,但真發生了,她沒想怎麼解決。
徐廷浩看她無措的表情心跟紮了下似的,說:“放心,我沒那麼龌蹉。”
馮晨張張嘴,又聽他冷淡道:“但是,我和他說了我們以前在這裡的事情。”
馮晨皺起眉:“你說那些幹什麼?”
徐廷浩說:“那不是事實嗎?”
馮晨咬了咬牙,轉身就走,邊走邊準備打電話,被徐廷浩大踏一步攔住。
馮晨怒視他,徐廷浩也寸步不讓:“你這麼生氣幹嗎,是因為那時候确實喜歡我怕被他知道嗎?”
“不是!”馮晨說,“我從沒喜歡過你,我早就看出你的邪惡,沒有你爸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徐廷浩目光複雜地盯着她,有委屈有不甘,他再看不得她眼裡的恨,偏頭自嘲地笑了下,說:“他在柳奶奶家的空房子裡,你去找他吧。”
柳奶奶家的空房原本是給兒子結婚蓋的,但她兒子有出息,自己在城裡買了房,這裡就閑置了,隻有過年過節兒子一家才會回來住三兩天。
馮晨不做他想,拔腿就跑。
狂奔到一條岔路口,她停下喘了喘氣,又繼續快步走,路過一家商店,門口有兩桌坐着馬紮打牌的人,他們說說笑笑,生活氣息十足。
馮晨匆匆瞥了眼走過去,還沒走幾步,剛剛掃進眼中的一張人臉在腦裡閃了下。
她心猛跳起來,轉身倒回去确認。
一個向着她坐的嬸嬸認出她,說:“囡囡,回來啦。”
馮晨應聲,視線落在那個年輕又熟悉的面孔上,他出牌的動作和表情與身邊人毫無違和感,以緻她差點錯過他。
嬸嬸留意到她的目光,說:“他是小浩的同學,你也認識啊。”
被稱作“小浩的同學”的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馮晨遲鈍地點了下頭,心裡憋了好多話要問。
他怎麼在這兒,為什麼不回消息,而且他的表情悠閑,她都看不出他有沒有受到徐廷浩的影響,是不是裝的。
張鶴陳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看着手裡的牌兒說:“不是特别熟。”
馮晨:“……”
嬸嬸呵呵笑緩解尴尬,叫馮晨坐一會兒。
有人急着發牌,催促上家,于是桌上停滞的氣氛又流動起來。
馮晨剛接過商店老闆娘的小凳子坐下,一局結束,張鶴陳抱歉地說還有點事不玩了。
阿姨嬸嬸們覺得可惜,但也不好留人,問馮晨玩不玩。
馮晨擺擺手,心不在焉地坐在旁邊圍觀。
說是圍觀,她其實偷偷注意着張鶴陳的一舉一動:他走進商店裡,說了句話,出來時一手提着個塑料袋,一手握着個手機,淡定離開。
為了不被衆人看出端倪,馮晨沒有立即起身,她心急如焚地左顧右盼。
感覺到手機的振動,馮晨低頭看了看豁然開朗,對嬸嬸說去接個電話站了起來。
她先接通,走開一段距離才小聲說:“别關門,我很快就到。”
然後,小跑着去往柳奶奶家的路。
張鶴陳前腳剛打開大門進去,馮晨後腳也到了。
胡同裡燈光暗淡,不用擔心被人瞧見,馮晨徑直推開門。
張鶴陳在門後等她,看見人問:“吃完飯了?”
馮晨說:“還沒,我自己出來了。”
張鶴陳笑:“膽子怎麼大了?”
馮晨去拉他的手,張鶴陳反握住她,他插上門栓後,兩人走進屋裡。
張鶴陳去商店前來過,他找準開關摁開燈。
馮晨借着光看清他拎的袋子裡裝着洗漱用品和毛巾。
張鶴陳說:“等我一下,我去沖個澡。”
雖然今天不熱,但爬上山再下來也讓他出了一身汗,忍到現在是他的極限了。
馮晨輕嗯了聲,卻沒松手。
張鶴陳勾着唇:“幹嗎,想和我一起洗?”
“……”馮晨捏了下他的手指。
張鶴陳說:“現在條件不允許,回去再。”
他還有心情開玩笑,說明有得哄。
馮晨放他走。
她以前和奶奶來這裡串過門,還記得房屋的構造。
她走進卧室,整理了下床鋪。
柳奶奶以為五一兒子會回家,已經提前來收拾好屋子,結果兒子家出去旅遊了,倒是方便了一位不速之客。
手機響了聲,徐廷浩的消息蹦出來:【不用害怕你爸媽這裡,我說小燕回來了,正巧碰到,你被拉到她家去玩了。】
理由比較牽強,她不知道她爸媽是否會相信,但知道他是在幫忙。
馮晨就事論事回道:【謝謝。】
徐廷浩沒感覺到溫度,隻覺這兩個字很刺眼。
他慘笑:【别讨厭我就行。】
馮晨抿起唇,還是無法立即原諒他破壞他們感情的一些行為。
隔了一會兒,徐廷浩又發來:【走時給你發消息。】
馮晨:【OK。】
其實徐廷浩不發這句,在散席時也會提醒她,他隻是試探她是不想回他還是不想回他上一句,實踐證明,她是後者。
徐廷浩凄涼地笑了下,覺得自己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