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逐漸發現,她無法探聽到那幾個人的預謀了。
難道是少主?
她将神念朝着少主探去。
神格的層次遠高于妖族和人類,其他人被神官如此冒犯,是一點感覺不出來的。
華甯卻可以。
她不知道京墨,反正她很順利地,接住了這個神念。
七進七出,不曾離開。
這個鬥獸場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但是華甯不願意再浪費時間了。
既然沒有路,她打算造一條路出來。
在花族的時候,面對的都是一些草木生靈,華甯下不去狠心,一直沒有動用過赤心弓。
這裡不同。
這個妖神本就難纏。
探到這個神念,華甯的精神力一下子鎖定了她。
“談談?”
這次她沒有當面問,不怎麼大的空間裡,她肯定除了神官之外,沒有一般人能再聽到她的聲音。
京墨有可能會,但從她的神情來看,并沒有。
“少主,你就别鬧了。”
華甯頓時挺直了腰闆,開始光明正大談條件,“你放我們都過去。”
“這是不可能的,就算你是少主,你也沒有這個權限。”
“這些都是假的不是嗎?”
華甯的指尖撫過赤心弓溫潤的弓身,神器在掌心微微震顫,箭靈也感受到了擂台上壓抑的氣氛。
遠古鬥獸場的石磚上泛着青幽幽的光,四周的觀衆席空蕩蕩的,神官并不否認這是假的,很利索便承認了。
“是的,但,那又如何?規則就是規則。”
華甯眉心一動,“我不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成不變的規則,光明未必永恒。”
“你可以不信,但改變不了這是事實。”
“如果我能發現你的漏洞呢?”
“怎麼說?”
華甯:“打個賭吧,你現身,我知道你能做到的。”
“現身做什麼?”
“讓你看看,我們五個是怎麼一起離開的。”
“不可能。”
“如果我輸了,往後都不會再進妖神領地。”
“那不行。”
華甯頓時沒脾氣,神官一個比一個難伺候,“那你定一個。”
沒有回答。
高處逐漸幻化出一個神座,上面坐着一個紫色的影子,身形虛無缥缈,唯有那份傲慢和矜貴,透過靈魂朝着華甯襲來。
“你是,妖神?”
她說話的這一刻,周圍發生了奇異的變化,所有人在一瞬間被定身,陷入絕對靜止,包括有淨化力量的京墨,包括鬥獸場看台上,那一圈圈帶着生命力的小草。
“我自然不是妖神。”那身影說,“我隻是妖神神格的一部分。”
華甯很快接受,“你為何喚我少主?我與妖神之間是什麼關系?”
“自然是有關系的。但我不配說。”
“……”
“誰都不配說,這其中的代價太大,隻能麻煩少主你,日後慢慢去明白。”
華甯緩緩重複道,“其中的代價太大……”
這又是一個線索,但,她仍然不怎麼在乎。
不浪費時間了。
“解開她們,我要開始了。”
頓時,四周再度活了過來。
其他人似是沒受到影響一般,繼續觀察着四周,每個人心裡都若有若無的,期待着這場戰鬥。
這是鬥獸場的魅力所在,每一隻站到這裡的妖獸,都會被激發出内心全部的戰鬥意志。
“小丫頭,真要戰嗎?”老婆婆問。
華甯看了眼京墨,京墨狀态似乎不大對,臉色有點淡。
似是不想叫她擔心,還搖頭,告訴她,做你想要做的。
華甯點頭。
“是的,來戰!”
随着華甯動用靈力催動到鬥獸場每個角落的聲音落下,敖瀾率先化作一道藍光沖天而起。
龍尾掃過之處,冰霜凝結成尖銳的冰錐,蘊含能量無限。
他更擅長冰爆術。
他的妹妹敖北則如靈動的遊魚,在地面留下一串晶瑩的冰花,眨眼間便消失在華甯的視野裡。
看來敖北擅長隐匿和變化,她動用靈力的媒介就在于空氣中的水分,這一點倒是和妖神的神念有幾分相似。
華甯反手拉弓,弓弦輕響。
虛無的紅箭劃破長空,老婆婆揮出一道火線,紅線穿過而去,尾羽變成了帶有熾熱火焰的鳳羽,毫無保留,直直打向天空,神格坐着地神座上。
一箭,座位搖搖晃晃,神格臉上的詫異,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難道這就是……”她呆呆望着那把消失在自己座下的紅箭,這把箭竟然能打中她。
心箭之所以被稱為神器中的神器,最厲害的一點便是無視層級,無視狀态,哪怕是神,一經發出,絕無虛發。
即便現在她隻是個沒有實體形态的神格碎片,心箭依然能打中她,将她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