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多。”
我點點頭。我小學沒幾次坐公交的機會,但初中幾乎天天坐。尤其是上學放學高峰期,人多得每次差點擠不上去。上車了,各種各樣的氣味和聲音,車開的又慢,确實很難受。
不知不覺,車就推到我家樓下,我一直看着他,一不小心錯過家門口。于是,我倆倒車回去,都沒有轉身。
就要分别了,我松開手。時間流水過去,我也輕輕流逝。
門裡的溫光常亮,我道别轉身回家。
“郁飛燕,等等。”
這是我的名字第一次從他嘴裡說出來。這種感覺如逝去的流水聚集回到湖泊中,陽光下漣漪陣陣,成琥珀色。
他朝我走來,但也隻走了幾步。他看着我,與我平視。眼睛明亮,很亮。
這時,我又聯系到語文課上老師說的:“古人發乎于情,止乎于禮。”
我覺得不止有古人,還有我。不然我怎麼能抑制我的沖動和狂跳不止的心髒。
“這個給你。”
“什麼?”
我摸到了,是一張照片。
天太黑,我看不清。
“明天見。”
我點頭,又搖頭。我溫吞地說:“明天還我們一起嗎?”
我找好理由,快冬季了太陽出來晚,早上看不清不敢一個人走。
真實又矯情的理由,電視劇裡都這麼演的。
我們是朋友,朋友會一起走的對嗎?
“好啊,明天我在這裡等你。”南啾笑了笑,仿佛答應得隻不過是一件輕松平常的小事。
朋友當然會一起走。
我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分不清燈光和月光。
莊沫說我是個顔控,我也經常這麼認為。誰不會多看眼好看的人呢。
回家我看着照片發了半個小時的呆。很普通的照片,但又是不普通的。
我好像明白他那句話。
“在家鄉,在照片裡。”
也許,這兩者本來就應該融為一景。
杏花開了。
是“家鄉的杏花”。
後面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