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三清别過眼去,脈息紊亂。
“他還沒走遠,不要功虧一篑。”背對着遊三清站在床前的胡仲山,正在研究煙雨樓床帏上的裝置;褲腰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間,露出兩側的髂骨。
緊張地往身後關閉的房門望去,遊三清并未看見什麼聽窗根的人影。
“手印子我拿到了。”她将單據掏出,壓在桌上的空茶杯底下。
轉身告知時,映入遊三清眼簾的光潔後背上,是明晰的肌肉條理。
還有兩掬淺淺的腰窩,像是上天磨鑿的白玉台盆,待人填補。
“你還想做什麼?”遊三清想起今天從說書時的刻意表演,到方才在後堂跟瓦剌代理人的假意周旋,她覺得今天的這場大戲,逐漸在往她沒有心理準備的方向發展。
“過來,坐下。”胡仲山的語氣像是命令:“你以為此刻偷跑出去,他就會放過咱們嗎?”
床帏上的那個裝置,看似是勾挂簾幕的配飾,在胡仲山的擺弄下,又好像周身寬敞得有點過分。
遊三清臉色燒得通紅。她沒想過要正對着赤膊上身的胡仲山,在床上跟他坐得這樣近。先前在應天探事司房間裡,替他穿衣服的時候,好歹還是遮擋了大半邊。
用力閉着眼睛強迫自己坐下,遊三清的山根皺皺的。
“咔嚓!”
說時遲那時快,她的手腕子突然被胡仲山捉住,套進了那個裝置裡。
等遊三清反應過來,伸手來扯的工夫,已經拔不出來了。
“你這是幹什麼?”用力一拽,胳膊扯得生痛,她隻覺得,肩膀好像要脫臼了一般。
煙雨樓至今已經有上百年的曆史了,有坊間傳聞,曾經是某朝的情報機構,但現在主要做吃喝看戲的買賣。想來裡面那些聳人聽聞的東西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但這個裝置,似乎是個漏網之魚。
胡仲山一手扶着那裝置,一手攬過她的腰,伸手穿過她後背衣襟的下擺,往上摸索。
那熟悉的觸感,瞬時讓遊三清回憶起,前幾日在探事司睡着的時候,那隻在夢中替自己按摩腰部酸痛的手。
胡仲山的手指一路上遊,動作終于停在了,她小衣背後的結上。
遊三清管控住呼吸,眼中漾起哀怨,用外間聽不見的音量祈求:“既然是演戲,走個過場就罷了,可好?”
胡仲山心頭劃過一絲失落。
她現在離自己這麼近,連呼吸都起伏在自己胸口。若是今晚假戲真做,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這并非她本意;那一切,不可以強求。
“抱我。”胡仲山将頭錯到遊三清耳邊,沉沉低語。
猶豫片刻,遊三清将空餘的那隻手,環到胡仲山的後背,有一層薄薄的汗,讓她指尖不知停留何處,隻怕搔癢了他。
觸及胡仲山背上肌膚的一刻,遊三清明顯感覺到,自己身前人的前腹僵硬了幾分。
“不是這樣抱。我教你。”胡仲山忽然将攬着遊三清的手向下,一把托住了她的後股,往上一提:“再來。”
遊三清現在唯一可活動的那隻手已經搭在他後腰,剩下的,隻有兩條腿。
順着他的腰圍,她提起雙腿,交疊在他身後,環扣。
現在遊三清的重量,結結實實都落在了胡仲山的身上,也讓她吊在床帏上的手,暫時可以歇息。
胡仲山怕她腿力不夠,将原本扶着床帏的手退到身後,從後面扶住了她的左腳踝,卻不小心觸碰到了她穿的跷鞋。那硬邦邦的鞋撐子,直抵到他手肘上去。
“怎麼還穿這樣東西。”胡仲山順手一撸,鞋兒瞬間落地,落在地闆上“啪嗒”一響。
遊三清的腳弓彎彎,皮膚在燭火映照下愈顯晶瑩。好不容易離開那跷鞋的桎梏,腳趾頭終于可以自由伸展,讓遊三清忍不住喉間發出一聲低吟。
心中的小獸再無可抑制,胡仲山前進一步,将遊三清抵在床前的雕花欄杆上,低頭對着她的雙唇,吻了下去。
唇舌被胡仲山勾纏得緊,她一時忘了呼吸,搭着胡仲山後腰的手,也止不住地挖進他的皮膚。
他的親吻攻勢時而柔和,時而兇猛,就算走進這間房前遊三清心裡有再多的主意,現在也被這份意亂情迷,丢到了九霄雲外。
還好,自己今日上台前修剪過左手的指甲,不至于割傷胡仲山。
說書人左手響木,右手搖扇,現在指甲長的那隻手,還牢牢地束縛在那裝置裡。
而他托舉着遊三清後股的那隻手,本能地想有些額外的舉動,卻隔着襯裙和外裙,無處發作。
“還是不可以嗎?”喘息間,胡仲山的額頭貼着遊三清散亂的發絲,再三确認。
“不可以。”遊三清不敢再繼續下去,雙腿卻不由自主地纏得更緊。
她腰間顫顫,隻怕自己會不小心掉下去,便盡力挪動,好牢牢抱緊胡仲山這棵“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