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印象深刻,當年我複盤過,主要的原因是存在信息差,”擡手間手環落下,“而如今,我再次陷入了這樣的處境。”
段擇看到李星馳手臂上無意間露出的傷痕,内心異常沉重。
“當年的事錯綜複雜,牽扯太廣,我隻能告訴你我知道的。”
李星馳拉着段擇走到沙發前坐下,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笑着說:“願聞其詳。”
段擇潤了潤嗓子,說:“我十二歲加入的異研所,所内分為兩組,一組由資曆最深的崔振安負責,另一組便由當時還是研究員的徐聞謹接手。”
“兩年後徐聞謹負責的項目組完成了技術突破,成功研制出了能夠解析異石的裝置,因此被提任為教授。”
“又過了兩年,虛界被成功打開,異研所在虛界内建造了研究基地,試圖解開異質的秘密。”
“那白衍和薛秩是什麼時候加入的?”
“白衍是在一年後,薛秩還要再遲一年。”
李星馳突然想起了之前白衍曾經給過他權限,沒有什麼比系統内隐藏的資料更清楚明了,他立刻調取信息。
在調取薛秩的信息時,系統意外彈出提示,顯示檔案被封存。
毫無疑問,能做到這步的,隻有白衍。
“後來呢?”
“後來異研所發生了爆炸,當時在場的隻有徐聞謹和薛秩。根據現場的情況,大家一緻認為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一組離爆炸距離最遠,所以沒有被波及到。事後崔振安卻一反常态提出了辭職,并将整個組一起帶走,白衍被迫接手了局面。”
“當我完成任務回到異研所的時候,整個建築物已經被炸毀無法修複,這才有了現在的新基地。”
李星馳查看了當年除薛秩以外所有人的資料,從中推斷出每人的年齡和職務。
如果資料裡的内容屬實,那麼白衍加入異研所時才二十九歲。
“你知道薛秩的年齡嗎?”
“我記得白衍曾經說起過,薛秩比他還小兩歲。”
二十七歲?難怪白衍對他賦予厚望,這樣的天才誰會不喜歡。
李星馳的手指敲擊在桌上,内心雜亂。
他一直将白衍的可能排在首位,畢竟所有的一切都對他有利,但此時,他卻覺得每個人都存在嫌疑,即使不是始作俑者,也一定在這其中起到了什麼關鍵作用。
“算了,”李星馳将手環戴回,起身向外走去,“今天是來放松的,我們就不聊這些了。”
李星馳站在甲闆上,遠處的太陽即将落入海面,海面如火焰般炙熱,迎着光,就像在眼中燃燒。
海風将他身上的衣服吹動,他朝段擇伸出了手,笑着說:“來,現在正是釣魚的最佳時間。”
遊艇上的燈光一同打開,在寬闊起浪的海中,如一盞明燈,吸引着生物靠近。
李星馳之前也和朋友一起海釣,為了方便都會帶廚師和助理出海,而今天,整艘遊艇上隻有他們兩人,廚師的活自然由段擇接手,李星馳則在一旁打着下手。
冰箱裡事先備有食材,他學着段擇的手法嘗試着處理,在被貝殼割破手指後被段擇拉着沖水:“醫藥箱呢?”
李星馳朝電視櫃下方的櫃子指了指:“一個小口子,沒事的。”
段擇仔細地将碘伏塗抹在傷口上:“海裡獨有的一種細菌叫創傷弧菌,如果感染後果十分嚴重,所以一定要重視。”
他小心的貼上創口貼:“即使是再小的傷口,也要處理。”
李星馳看着段擇細緻的動作,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段擇眨動的睫羽,就像輕掃在他心上。
段擇麻利地将剩下的食材和釣上來的鱿魚處理幹淨,用鐵簽串起,放置在烤盤上,不時翻動。
剛釣的鱿魚格外新鮮,淺褐色的表皮被烤得滋滋冒煙,肥厚的肉質變得富有彈性,李星馳拿起燒烤料往上一倒,手裡一時沒有掌控好力度倒多了,他看着那堆成小山的調料無措地看着段擇。
段擇沉默了一秒,用調料刷撇去多餘的調料,将這串滋味格外濃厚的鱿魚放進了嘴裡。
李星馳故作鎮定地低頭喝着香槟,其實是在掩飾笑意。
将杯中最後一滴酒飲盡,李星馳酒足飯飽後舒心地靠在沙發上,欣賞着夜色,這樣的風景他曾經看過無數次,但唯有這次格外不同。
段擇收拾着桌面,李星馳被動靜吸引,欣賞着這幕。
手機的聲音喚回思緒,拿起一看,是之前委托的偵探發來的消息。
此次終于沒有辜負李星馳支付的天價費用,傳來了有關于薛秩的調查信息。
在點開圖片後,李星馳愣住了。
圖上的人,容貌清隽如水,眼中卻帶着倨傲,一頭灰棕色的碎發顯得格外年輕。
是啊,看着當然年輕,畢竟才隻有二十七歲。
這張臉總覺得哪裡見過,突然李星馳回想起了什麼,他将手機遞給段擇:“這個人是薛秩嗎?”
“沒錯,”在看到李星馳臉上的凝重後,問:“怎麼了?”
李星馳走到甲闆上,臉上背光看不真切:“我曾經見過他,或者說是他主動來見我。”
段擇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快步走到身旁:“這件事非比尋常,我們應該立刻上報異研所。”
李星馳聞言,嗤笑一聲:“他曾經提醒過我,薛秩的目标是我,你覺得他會不知道嗎?”
他伸出手來回翻轉,光暗分在兩面,又存于一體。
“不過我也要感謝他們,讓我掌握了全新的力量,”李星馳朝他伸出手,“你會陪着我,一起探尋真相嗎?”
在看見這雙璀璨如星的眼睛時,段擇就知道他無法做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