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一臉期待地看着李星馳:“李先生,你能不能讓我也見識下?”
“不可以!”林雨一臉的驚慌,她說,“不可以用那種能力,因為……”
“啪——”
林雨未說完的話被林淵的一巴掌打斷,他冷眼看着她,終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怒斥道:“好!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女兒,你還記不記得你是誰?!”
他伸出手,單手鉗住林雨的下巴,将她的臉拉到自己的面前,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裡蹦出:“你的一切都是我賜予你的,你要是還想要他的命,你就要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别到了最後,怪我沒提醒你!”
說完後他松開林雨的下巴,失望地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件失敗品。
李星馳看着這一幕,隻覺得無趣,他突然笑了。
“林先生,你們這場父女情深的戲碼打算演到什麼時候?你的遊戲還繼續嗎?”
原本癱坐在地上的林雨瞬間擡頭,一眼震驚地看着他,随即又快速低下頭,默不作聲。
“想盡辦法将鑰匙交到我們手中,甚至不惜在我面前演這場戲,支開段擇,為的不就是單獨見我嗎?”
他走到林淵面前,彎下身,雙手撐在扶手上,眼神銳利,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現在,你可以說你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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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段擇試圖和眼前的異獸溝通,他注意到淵鳄的目光一直緊盯着他手中的長刀,他心念一動,将阿卡諾斯收回手環中。
段擇向前走了幾步,他伸出手,手心向外,手臂一動不動,等待着它的反應。
淵鳄的上下眼睑快速閉合,似乎是察覺到眼前的生物沒有攻擊性,擺動長尾的頻率逐漸減少,它伸了伸頭顱,将吻部輕貼在段擇的手掌上。
這驚人一幕令段擇瞬間呆愣住了,之前對異獸的猜測得到了證實,這些異獸竟然真的具有自我意識,和他以前接觸的異獸仿若兩個種族。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現象,究竟是環境因素導緻的還是說異獸在進化?!
段擇走到淵鳄身旁,觀察着它的外表和構造,這也許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和一隻異獸獨處一室,場面卻異常的和諧了吧。
就在這時,異獸身上的特殊之處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看着背甲上的圖案,似乎似曾相識,曾經在哪裡看到過。
他的眼睛睜大,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這隻異獸的豎瞳,他想起林淵之前說過的話,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他腦中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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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馳離開扶手,轉身走開。他撐着欄杆突然大笑起來。
他擡手擦去眼角的濕潤:“林先生,他沒有說錯,也沒有騙你。能救治你雙腿的那個人不是我,也不可能是我。”
他轉頭看着林淵:“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就像你說的,和人談判前手裡得握着足夠的籌碼,可是你手裡什麼都沒有,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談嗎?”
李星馳說完無視憤怒的林淵,看了眼前方屏幕上的段擇,義無反顧地單手撐着欄杆,一躍而下。
林雨快速跑到展示台邊緣,朝下看去,卻沒有看見李星馳的身影,隻有下方湍急的水流持續向洞中灌入。
林淵一臉陰沉地看着,強烈洶湧的毀滅欲望快要将他吞沒。
原本被他控制的暗流内部逐漸被薛秩瓦解掌控,他不是沒有發現,但站起來的希望強大到覆蓋了一切,他無可奈何地選擇了忽視和接受。
他将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了薛秩身上,直到崔振安的死訊傳來,他突然意識到薛秩并不是真心幫他,那塊他随身攜帶的異物恐怕也隻是一個誘餌。
但他已經沒有辦法擺脫它了,身患重病的人隻要感受過這種無病無痛的感受就再也回不到過去。
他不相信薛秩,所以他試圖尋找另一條出路,當他得知擁有這種特異能力的人除了薛秩還有一個人的時候,他無法壓抑内心的欣喜和激動。
所以他想盡辦法試圖能夠見到李星馳一面,當他得知江妄和段擇相識,而李星馳又是段擇的搭檔,他知道機會來了。
直到剛才那刻,他依舊迫切地希望能夠在李星馳口中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而如今,他終于意識到,正如李星馳所說的,他連和對方談判的資格都沒有。
林淵的瞳孔變得晦暗,目光從雙腿上移到了手中。
就在按下去的那刻,一雙手緊緊抓住了他——林雨搖着頭,流着眼淚看着他。
林淵看着她,伸出一隻手輕柔地撫摸着她的頭頂,眼神中帶着獨有的柔軟。他的另一隻手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手指甲泛着慘白。
“不!!!”林雨的瞳孔劇烈收縮,喉中發出一聲哀嚎。
她的聲音無法動搖林淵的意志,他的内心已經被濃霧掩蓋,一絲光都無法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