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秦言疑惑地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你覺得……”他擡眼看着秦言,這次聲音終于大了點,“朋友之間,會……”
秦言拿起杯子的姿勢瞬間暫停,他睜大了眼睛,緊盯着段擇。
段擇眼神忽閃,欲言又止。
“會……親……”後一個字的音調又降了下去,似乎是覺得這個詞難以說出口,他看着秦言,用眼神示意對方。
在接收到眼神後,秦言無意識地長大了嘴巴,眼神發直。
“我知道了!”他恍然大悟地指着段擇,“他的嘴!啵了你的嘴!”
段擇的腦中瞬間被狂風席卷,他數次張合嘴唇,立刻反駁道:“不、隻是額頭!”
在看到秦言一臉奸計得逞的表情後,他這才明白自己竟然中了對方的計謀。
好,好極了!段擇咬牙切齒地想。
“想不到,我們的段大帥哥,竟然會比我先脫單,”秦言撫摸着自己的臉,疑惑地說,“不應該啊,我這樣帥氣的臉,怎麼會沒有人喜歡?”
段擇被他這番言論氣笑了,秦言真應該好好洗洗眼睛,所内誰不知道葉秋實對他的心思,這可倒好,正主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還在這邊感慨自己沒有人喜歡。難道這就是大家所說的,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不過,你們兩個在一起也許并不容易,”他說,“或許,華諾将會成為你們之間的阻礙。”
“你還是好好操心你自己吧,”段擇一口喝完咖啡,起身離開,留下一臉懵逼的秦言,他轉頭看着段擇遠去的背影,隻覺得莫名其妙。
他們不是一直在探讨他和李星馳的事嗎,怎麼就扯到他身上了?
而且,段擇說的就好像他和李星馳已經在一起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秦言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這才利落地起身緊追上去。
“诶,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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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李星馳駕車回到家,随手将外套丢在沙發上,順勢坐了下去。
旁邊便是一大面落地窗,整個榮市最美的夜景就呈現在眼前。
此時的李星馳卻無暇顧及,他的思緒全部被一個人占滿。他疲憊地朝後倒去,擡手順着額頭将發絲朝上斂起,緩緩閉上雙眼。
許久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手機,翻動着通訊錄,看到熟悉的名字,按下了撥号鍵。
接通後,略帶睡意的幽怨聲從中傳來。
“你這段時間都沒有聯系我,是不是和你的那個愛慕對象待在一塊兒,樂不思蜀了,都快把好兄弟給忘了。”
李星馳笑了笑,起身來到酒櫃前,随手拿了一瓶出來。
“怎麼會?最近實在是太忙了,沒空聯系你們。”
他轉身來到吧台前,從櫃中取出一個玻璃杯放在大理石台面上,将手機外放打開放在一邊。
對面的鄭知奇在聽見一聲開瓶聲後,疑惑地問:“怎麼好端端地喝起了酒?”
他擡手看了眼時間,“我記得,你沒有這樣的習慣。”
棕紅色的液體順着瓶口倒進杯中,他擡手拿起,晃了晃杯身。
“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變的,隻是以前沒有遇到過罷了。”
鄭知奇瞬間如同被冰水澆頭般清醒,猛地坐了起來,“怎麼了這是?我們的李總年紀輕輕的怎麼變得這麼老氣秋生的,都感慨起人生來了?”
他饒有興趣地問:“不會是感情上受挫了吧?”話筒裡許久沒有傳來聲響,他恍然道,“還真是啊!”
鄭知奇摩挲着下巴,疑惑地問:“不應該啊,憑你李星馳的身份和手段,哪個人能招架得住?”
李星馳聽後嗤笑了一聲,“那個人現在見了我就像看見了洪水猛獸,連個眼神都不敢和我對視。”
“你做了什麼?”他撓了撓頭,一臉疑惑。
“沒做什麼,”李星馳抿了一口酒,輕描淡寫地說,“我吻了他。”
笑容從鄭知奇的臉上慢慢褪去,他眨巴幾下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這還叫沒做什麼?!”他大聲說道,“那你要是做了什麼,不得什麼都做了?!”
李星馳皺着眉,一臉嫌棄地将手機推遠機,“你說話太吵了,會打擾到别人。”
“你這麼晚打電話過來,就不會打擾到我嗎?!”他咬牙切齒地說,“說話說一半,你是存心不想讓我睡了是嗎?”
“沒有的事,”他笑着說,“夜深人靜的時候,難免覺得寂寞,我想了很久,就想到了你。”
“别給我扣上這頂帽子,我可擔待不起,”鄭知奇搖手拒絕。
在聽見李星馳一聲短促的輕笑後,他察覺到李星馳此時情緒不對,連忙詢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李星馳啞然,這段時間有太多事情壓在他心底,他明白向别人傾訴是很好的辦法,但是他無法将這些事情告訴鄭知奇,他的世界裡應該是簡單無憂的。
從他踏入異研所那刻起,他們兩個人的人生就已經走向不同的道路,他不能将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許久後,李星馳終于開口:“沒什麼事,隻是心裡很亂。”
“我知道了,是你的愛慕對象擾亂了你的心。”
李星馳輕笑了聲,“沒錯,所以我想請教鄭少,怎麼才能追求一個人?”
“你這倒是問對人了,我和你說……”
斷斷續續的聲音一直傳來,李星馳的思緒卻不斷飄遠,他垂下眼眸,雙手撐在桌上,打斷他的滔滔不絕。
“别貧了,你單身到現在我能不知道嗎,你哪來的追人經驗?”
“……”
“還是不是朋友了?”
“是,當然是,能成為鄭少的朋友,是我的榮幸。”他将酒杯拿高,和雙眼平行,液體在杯中搖晃,眼前突然閃過無數畫面。
他放下酒杯,快速眨着雙眼,内心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杯底撞擊桌面發出聲響,引起了鄭知奇的注意。
“你那邊怎麼了?”他關心地問。
“沒事,”他說,“你覺得,我能得到我想要的嗎?”
“當然,”鄭知奇好笑地說,“對你,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這點。”
電話挂斷後,李星馳依舊站在吧台前許久,随着時間推移,腦中的刺痛逐漸加劇,他眉間緊縮,擡手按摩着太陽穴,試圖緩解痛感。
他轉身将酒杯放進洗碗櫃裡,朝着卧室走去。
直到躺在床上時,這股莫名的刺痛依舊沒有緩解。他覺得可能是最近太過勞累,沒有好好休息導緻的,便沒有多想。
随着困意慢慢襲來,他的呼吸逐漸變得緩慢,眼皮頓感沉重,腦中放空,徹底深陷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