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桓筝認同了這個說法:“身份是自己給的。”除非原則性錯誤,OC是可以補救甚至反利用的。新人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發現這個道理,然而第一天還沒過去,就被謝遠誤打誤撞試出來了。
“還好沒把你扣下,”褚方知斟酌着,放緩了語氣:“還記得桓筝讓你去做什麼嗎?”
“去找貓的位置。可是我……”
“讓你找貓的位置。不是讓你去作死。”林桓筝唱了白臉。
謝遠看着又要掉眼淚:“我也想有點用。”
褚方知心知小孩是鑽了牛角尖:“你先緩緩,待會再問你些問題。”
謝遠深吸氣,點點頭。
很快兩人知曉了謝遠的經曆,褚方知問這些的時候,聲音壓得較低,新人們沒怎麼聽清,便在三人聊完後,差趙玮把謝遠接過去了。
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謝遠心裡還是很有分寸的,新人們也就聽了個囹囵。
“複盤下謝遠的這段經曆。”褚方知向後靠進沙發的凹陷處,左手食指無意識摩挲扶手,右肩往後略低,這是他習慣的思考姿勢。
“以下是我的看法,你們随意補充。貓主人Lenore女士,我們不可避免要接觸。謝遠報紙上的時間,會是重要的突破口。”
“老頭自己說的,這是今天的報紙,這不符合常理。除非循環前後都是7月17日。”謝遠補充着。
褚方知不置可否:“白天重複1988年的7月17日,夜晚重複1888年7月17日。”
林桓筝身體前傾,像埋伏中的獵豹,撐着兩隻胳膊,頭靠在了交叉的手上:“需要驗證NPC是否留有前一天的記憶。”
沒必要讓謝遠再去冒險了,褚方知想去會會那老頭,于是開口道:“這好辦。”
“帶上道具。”林桓筝不忘叮囑。
謝遠直覺兩人又在打什麼啞謎。
“下午誰記下報紙内容,和今晚的報紙對比。”
林桓筝:“我來。”
不僅有漢字标題,還得粗略記下那些看不懂的字符,工作量巨大。
謝遠困惑道:“用不着吧,不是一個年代的啊?”
褚方知找不到合适的詞來描述,林桓筝替他解釋了:“玩家身份道具也可能是這個副本核心意念的載體。”
“還有一點,乘客們的穿着用品有違和的地方,你們應該也看出來了吧。”褚方知考慮的是另一樁事。
謝遠:“确實。一車廂的違和感尤為明顯,像是由多個老電影拼接而成。”
林桓筝卻似想到什麼,擡眼再次強調:“副本和現實是不同的。”
“知道。可我這個身份自帶的物品,是基于現實的。”褚方知話鋒一轉,“1988年的車廂,不會有如此多穿蓬裙的女士,不會有用羽毛寫字的人,也不會整個車廂找不到一個認識的标牌。我想,這已經說明問題了。”
謝遠心緒一抖,接上褚方知的思路:“說明,這是幻想出的時代?”
謝遠完全沒想到自己帶來的這點線索,能說明這麼多問題。
褚方知直接總結:“這裡無論晝夜,都是1888年7月17日死于大火之人,想象出來的。”
而他身份自帶的墨鏡也是個陷阱,就如林桓筝為吓唬謝遠舉例的帽子,戴了必死。
幸運E确實可惡。
林桓筝忽地坐直:“如果白天也是火災那天,晚上九點後時空交替,便是大火那刻,那鐘确實是喪鐘。”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謝遠,還在繼續:“那我們守着3号車廂,等大火過去再出門。”
褚方知搖頭:“不行,老張隊裡有個被替換的!”
“什麼,什麼被替換的?”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謝遠惶恐不安。
褚方知簡單說明了兩人的單獨發現,3号車廂不再安全。
“那豈不是,甕中捉鼈了。”謝遠呆望着頂部的挂鐘,“天……要和其他人說嗎?”可說了又有什麼用?把老玩家三人拒之門外,讓他們被燒死?謝遠自認做不到這點。
九點多一定會發生什麼,頂替的那人時間交替後大半會呈現燒死的狀态。
到時候新人的反應可想而知,絕對會引起可怕的騷亂。
“給玩家們的提示怎麼還不出現?”
褚方知斜眼瞄向窗戶,記起另一個遺留問題。提示這會兒放出來,新人會因為恐慌猜忌喪失鬥志,站在副本角度沒理由一直拖着。
幸得林桓筝有經驗:“因為那人沒進三車廂。”他說着站起,“或許還有救。”
“砰!”三人進門。
林桓筝決定收回剛剛的話,别掙紮了,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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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方才剛注意到請柬上新出的那行字,便火急火燎地趕回三車廂,想看看死的是哪個倒黴蛋。
一進門就和三人對上了眼。
他一臉晦氣地側頭看窗戶,窗上本是幹幹淨淨,直到他們坐下,才極緩地透出了一個字,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