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東西又騙人!
“你,咳咳。”褚方知撐着眼皮,目光散漫,喉頭裡滾了滾沒力氣罵人,聲音跟蚊子似的異常艱澀,“還剩多少?”
林桓筝也沉着聲,湊得近,兩人像在暗中接頭:“1025點。”
“靠!咳咳咳咳……”褚方知一聽,肺都快炸了。這玩的又是哪一出,騙吃騙喝、蹭吃蹭住就算了,不買家園,積分還嘩嘩嘩地留不住半點。雖說不該指責病人,但每次撒謊很快被戳穿不尴尬嗎?
“對不起啊哥。”林桓筝呐呐地,“我是——”
你是有苦衷的對吧?
褚方知都會搶答了。他整個人氣得發笑,用上僅剩的力氣,不等對方把歪理編完,揚手便打。這拳頭因為虛弱握得不緊,到對方臉上時已經虛虛張開,變成了一記輕飄飄的巴掌。這一巴掌太輕了,被打的人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打人的那個卻懵了。褚方知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這才一周,兩人也沒多熟,怎麼就讓他沉不住氣,變得這麼不穩重了?
胖嬸一旁看得真切,橫眉催促道:“醒老就緊倒起來嘛!大幫子人都攏海邊去咯,得虧我心腸好留到起照看你們。”
林桓筝沒回頭,沖胖嬸撂話:“你走,沒讓你留。”
胖嬸“呸”了一口,臉都氣得發綠,跟個陀螺似的風風火火旋過來,感覺下一秒就要擰他耳朵了:“你個砍腦殼的,好心當牛肝肺,老娘走個錘錘。”
褚方知咳得厲害:“這是哪兒?”
“島中央。”林桓筝沒搭理胖嬸,隻顧着緊張褚方知的話。不過看樣子褚方知懶得追究剛剛的事,他又逃過了一劫。
“山洞——”
林桓筝立即會意:“石門上有圖案,要看看嗎?”
褚方知心道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就算腦子有點毛病,溝通起來還是順暢。他微微點頭,示意林桓筝帶他過去。
誰知下一秒,褚方知直接被人抱起來,整個人别提多别扭了:“诶,你組撒啦?”胖嬸這口音有毒,一會就把人傳染了,隻是傳錯了省份,顯得有些滑稽。
“離洞口不遠,我帶你去。”林桓筝說着還把人摟緊了。
褚方知急得忘了咳,用變了調兒的嗓子怒罵:“擱老子下來!”
男人輕描淡寫:“不重。”
褚方知急紅了眼,心道這又是發什麼瘋,沒見那胖嬸笑得玄乎,這要是傳出去,副本還過不過了。可他再怎麼掙紮,最後還是死倔着挂在了林桓筝肩上,罵罵咧咧尋不出幾個髒字,日語法語都被斷斷續續逼出來了,還是被一路運到了洞口。
眼前是一扇沉重的石門,半掩着,石門上刻着上下兩個對稱的圖案。褚方知觀摩半晌,覺着若是要硬湊,隻能說像一條銜尾魚。雖說再給些時間可能又更多想法,但他現在沒心思琢磨這個,人還在林桓筝身上挂着呢,滿心都是煩。
林桓筝解釋道:“之前門上有個新鮮的濕手印,可能有人先走了。”
褚方知換了套衣服,身子爽利了些,又咳了半天,沒給人好臉色:“背我去集合。”
背總比抱着上台面,胖嬸依舊沒說什麼,還幫着扶。
路上褚方知從胖嬸嘴裡得知,林桓筝是這群人裡最早醒的,為了找他,踹醒了13人。胖嬸有些吃力地墜在後面,對着他絮叨:“弟娃兒嘛,臉盤子生得周正,硬是個火炮性子!你咋個遭得住哦!”
褚方知聽懂了,這是在說林桓筝脾氣急,可他不是一直懶懶的嗎?又轉念一想,應該是大嬸太吵把人煩暴躁了,畢竟這人可能有狂躁症,受不得吵鬧。于是他好心勸阻道:“嬸,你少說兩句吧。”
胖嬸也不生氣,樂呵呵道:“啥子嬸哦!莫得那麼老眉老眼嘞!我叫顧蘭,喊我顧姐兒得行。”
“Guo?哪個過?”褚方知沒見過這姓,好奇地問了一句。
林桓筝背着1米85的男人,在密林間如履平地,走出了一日千裡的氣勢:“她說的是‘顧’。哎,顧大媽,能不能讓我哥睡會,他還燒着,别吵他了。”
熱風如同細密的針在肌膚上穿刺,褚方知臉上染着不正常的紅暈,脆韌的血管在微風中逐漸迸發了活力,帶來酥麻的輕微痛感。他覺着自己這會狀态好些了,便趁着這個閑暇機會和意識裡的0999了解副本的情況。現在他才知道,這是一個B級副本,具體内容還未生成,今晚0點才會正式開啟。
胖嬸在他面前喘着粗氣,和林桓筝對嗆:“你個瓜娃兒硬是不落教哈!還曉得心痛你哥老倌噻!”
林桓筝嚴肅道:“我哥不老。”
褚方知從意識裡抽出,忽聽進這句,脖子一僵:“啊?她說我老?”
胖嬸愣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再說什麼,隻是搖了搖頭,一臉無奈。
雞同鴨講,胖嬸沒了興緻,這一路再也不開口了。托兩位的福,褚方知下一次睜眼時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