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是這次的隊長,叫曾建木,四關玩家;沒脖子那個叫邵文成,二關的;戴眼鏡的叫高峰,第三關,這人說了幾句話都沒怎麼過腦子;煤球臉那個叫董冉秋,也是第三關——”
“停停停!”好端端的美人長了這麼張嘴,褚方知水都喝不進去了,“他們惹你什麼了?怎麼你看誰都不順眼?”
林桓筝輕飄飄道:“這樣好記。”
褚方知不以為然,比如這個正在忙着加固帳篷的曾隊,人家也沒地中海,隻是頭頂發量較正常人少了些,蓋還是能蓋住的;再說姓董的那個青年,人看起來也不是特别黑,隻是天黑了顯黑而已。說到底,還是林桓筝嘴太毒。
他心裡暗想,林桓筝這副模樣早就超越了大氣層,有點公主病也無可厚非,還挺配的。隻是不知道自己在他眼裡是個什麼樣子,說不定也是個奇形怪狀沒腦子的。
可是再這麼描述下去,萬一被聽到了,勢必要将所有人都得罪了,褚方知腹诽歸腹诽,還是不得不自己上場:“閉嘴吧,我來記。”
又有三個人回來了。
“周嘉霆、徐進、姜來。”林桓筝言簡意赅,指都沒指,語氣倒是正常了不少。
為首的男人搖搖頭:“天黑了,河對岸看不清,我們沒找着人。”
“回來就好。”曾建木起身迎接三人,擡頭看了眼天色,“一會做飯,等等0點的系統通知。”
女孩大大方方地走到兩人身邊盤腿坐下,問褚方知:“小哥醒了?感冒好些了沒?”
記憶裡就沒虛弱過幾次的褚方知透着股清冷疏遠勁兒,啞着聲兒應道:“已經不燒了,多謝關心。”
女孩長發用枝條绾了個發髻,側面看還露出了兩片葉子,看起來古靈精怪的:“我是姜來,過兩關了,之前你暈着沒見過我。”她草草介紹,說起了正事,“你們沒去河邊不知道,這地方既有龜背竹、蠍尾蕉,又有紅景天、針葉林,不可思議吧?”
林桓筝見多了不覺有異:“願望世界,不能以科學衡量。”
“話是這麼說,河邊那矮樹上結滿了果子,可連個鳥窩鳥影都沒有,看起來像是為我們準備的……”
“姜來?”曾建木喚她。
“哎,就到!”女孩站起來,拍拍褲腳,“你哥生了病,多注意點吧。”
女孩去幫胖嬸幾個打下手了,那幾人忙活了半天,弄出兩鍋野菜湯,一鍋翠綠,一鍋黑紫,咕嘟咕嘟冒着泡。
褚方知遠遠瞅了眼,覺着還不如啃黑面包。想是這麼想,最終,他們選擇了壓縮餅幹。
味道還行,沒什麼怪味也不咯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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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臨近二十二點發生的,當時除了值夜的三人,其他人都睡下了。
“救命!嗚——”
一聲慘叫劃破了甯靜的夜。帶頭守夜的曾建木猛地擡頭,看到那聲過後,遠處約兩點鐘方向出現了三四團微弱的火焰。在密林的遮掩下,那些火焰像是鬼火般,向着營地抖動着跳躍而來。
值夜的三人連忙通知隊友。
沒等曾建木俯身拉開第二個帳篷,林桓筝夾着又燒起來的褚方知一道風似的旋了出來,擡腿踹翻燒水的鍋,“嗖”地一頭紮進了灌木林。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耗時不到五秒,等他反應過來,那兩個大活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之後,在他的組織下,玩家們一個拖着一個,也都鑽進了叢林,留下一地來不及收的大件物品和少量垃圾。
十多分鐘後,火光逼近,4條人影顯現。
有個女人在哭。
“要不回去?”說話這人聽着年紀不大,但不是剛剛慘叫的那個聲音。
“别去!情況你們都看到,誰知黑影是個什麼東西,别都搭進去了。”那人聲音頓了頓,像是發現了什麼,“火怎麼滅了?喂,都出來吧,自己人!”
曾建木在草叢中悉悉索索地回應:“……宮廷玉液酒?”
男人毫不猶豫:“一百八一杯。”
草叢中的玩家一個個探出了頭。隻見四人持着四根火把,最後答話的,站得靠前一點,似乎是這個小隊的隊長。
衆人草草收拾了地面,換了個位置重燃篝火。新來的男子脫掉髒得發黑的迷彩服,光着膀子,順嘴給公會打了個廣告:“我是耀岩的管理,五關玩家,陳興。會長讓我帶四個新入會的刷積分,賺些貢獻值。等你們三關過了,想進公會可以報我的名。”
林桓筝又燒了鍋熱水,取了不知哪裡冒出的鏟子舀進瓷碗裡,摻上了涼水,遞給褚方知。褚方知捂着嘴咳了幾聲,喝了繼續聽着。
陳興已經開始講他們的故事:“我們五個醒來都在一起,背靠巨大的石門,上面文字跟畫似的,看不出意思。我就把門推開了先出去。在山洞外等了好一會,沒看到人出來也沒等到提示,以為沒别人了,就先行探索地圖。小葉——”
褚方知咳嗽兩聲打斷他的話,問道:“門在你們推之前是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