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裡練的……”林桓筝摸摸挺翹的鼻子。
又是個謊言。褚方知沒注意到,對方耳根泛起的薄紅。在這麼關乎生死、時間緊迫的遊戲裡,鍛煉廚藝本就是天方夜譚。林桓筝的廚藝,明顯是第一輪遊戲結束後,到現實世界苦練出來的。這輪遊戲,兩人總算不用再天天嗦粉吃泡面和炒飯了。
魚因為降分太快吃不了多少,也就淺嘗了兩條魚,剩下半隻雞和四條魚用葉子分别打包了。林桓筝把數值卡在了73,打算今晚一起見老韓。
快到七點,簡單清理了下營地,收拾好帳篷,向着原先的隊伍走去。
不知曾建木是如何和那些人解釋的。褚方知到的時候,地上赫然豎着上百串烤魚,魚身個個被烤得金黃焦香,溫度還沒褪去。曾建木遠遠瞧見褚方知,簡單擡手示意了一下。
林桓筝闆着個臉,幹脆利落地将大片葉子打包好的燒雞甩過去。
“哎,林兄弟,這是幹什麼。”曾建木正忙着,被砸了個包裹,掀開那一瞬,燒雞的馥郁香氣爆炸般散開。
這香味,對又吃了一天壓縮食品的玩家們無疑是酷刑。比如顧蘭就坐不住了。她閉眼誇張地深吸一口,感歎道:“誰燒的雞,手藝絕了。”
“看看人家!”曾建木本就憋了一肚子火,他大步走到篝火前,将燒雞展示給衆人,“以德報怨,你們良心不會痛嗎?”
“沒用的,叫不醒裝睡的人。”陳興一邊吐槽着,一邊手腳麻利地收拾着烤魚,見褚方知走近,悄然起身,“今晚我跟你們行動。”
陳興的OOC值在果實和魚的滋養下,也已經控制到了72。褚方知應允了他的加入,打聽着其他人的意願。
“魚吃多了早上還暈着的那批人,大多數是站在你們這邊的。”陳興掃視一圈營地,嘴角一撇,“難辦的那幾個數值都不算低,他們隻看到小老弟打人。但也無所謂了,道不同,出了這個本誰還能記得住他們。”
“曾隊說了下水的事情沒?都反應如何?”褚方知想起早上與曾建木的氣話,雖說心存芥蒂,還是想了解下一起下海的玩家有多少,畢竟事關大局。
陳興微仰頭沉思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敢下海的人不多。如果明明能回來,等隊員心态恢複了,至少我們隊會和你們一起下;如若不幸,我和小葉去。還有件事,我對不住你,因為需要大量的魚,我隻好做主把事情原委和我們隊員說了。”
褚方知微微皺眉。
陳興趕忙補充:“你放心,他們都已調整好心态,能不能救回來都不是你的問題,看明明自己的造化。”
褚方知敏銳地聽出陳興報恩的弦外之音,他裝作推辭搖頭:“沒必要,我和桓筝去就行。你還得對公會成員負責。”
這話說得高尚,陳興立刻挺直脊背表态:“這原是我和曾隊商量好的意思,你就别拒絕了。多個朋友多條路,他被那些人纏住了,理應我這個小隊長跟着你們。”
他自薦着:“我五關玩家,比曾隊差一點,你别嫌棄。再說明明這事,我們公會還欠你一個人情。”他默認褚方知作為接下來的領隊,“我相信你的判斷,到時候進實驗室還請多多關照。”
“哥,怎麼樣了?”林桓筝麻利地用桶把剩下的烤魚裝完,湊到褚方知面前,上下打量着陳興。
“他公會的幾個,會和我們一起下海。”褚方知簡潔地概括。
一切如他所料。
就在此時。
“黑影又來了!”四個玩家同時看到六團黑影出現在叢林中,因先前曾建木的要求,他們大聲彙報了黑影動态。
褚方知擡起頭,與不遠處忙碌的曾建木目光交彙。無需多言,撿魚三人組腳步默契地移動,不理會其他玩家投來的異色目光,也沒有攜帶火把照亮前路,就這樣徑直向着張明明六人所處的黑暗走去,融入夜色。
“隊長!”
看清來人正是陳興,張明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動,疾沖向前,直接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熊抱。剛過二十歲的小哥,哭得稀裡嘩啦,淚水浸濕了陳興的肩頭:“陳哥,你不該來的,萬一我沒變回去,他們又該失望了。”
篝火邊,不知原委的玩家,看着陳興主動停下,被一團迅疾抖動的黑霧包圍,個個瞠目結舌。而四方苑的剩餘幾人要不是陳興走之前再三囑咐,或許早已忍耐不住沖撞過來。
韓世健将緊緊相擁的張明明從陳興身上薅下來,随後引領着衆人來到遠離火焰的海邊。三人麻利地從背包中拿出了準備好的烤魚,香氣在海風中四散。
“謝謝你們。”六人圍攏過來,異口同聲地說道。
褚方知叮囑:“有什麼話吃完再說。注意實時查閱系統,若系統有回複了,留意OOC值變動。”
海風挾着絲絲寒意,撩動了男人的發絲。他緊盯着張明明機械吞咽的動作,腦海中快速盤算着。據之前的觀察,每咽下一口烤魚,OOC值約能降低5個點。但此刻,張明明已接連吞下五條烤魚,可他的神情卻如同死寂的湖面,毫無波瀾。
“怎麼會……”褚方知雙手緊握,指節捏得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