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昏君實在是太過分了!”褚黎憤慨不已,順勢而問吳生,“老人家,你可有什麼法子?”
“有是有……”吳生面露難色,他緩緩摸着自己的胡須,欲言又止。
瞧瞧!這該死的城主把這群人都壓榨成什麼樣子了,畏于強權,有苦都不敢言!
“說吧,不管是為了我朋友,還是為了你們這群老百姓,我都會替你們讨回一個公道!”
褚黎神色嚴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說着。
面前的吳生聽言這話,緊皺的眉宇微微舒展。看這個樣子,似乎正是在等褚黎的這句話。
隻是褚黎滿腦子都是正義,哪能想到這期間的彎彎繞繞。
“天要黑了。”吳生沒厘頭地說出來這句話,視線緩緩落在殘紅的天際,靜默許久,才緩緩啟唇繼續說道,“你下山,去尋一個半媚胭脂鋪子,你所用時間到那兒剛剛好。”
“去哪兒做什麼?”
“這胭脂鋪子天黑後才營業。”吳生解釋,“他會給你一個全新的身份,你隻用按照他的法子做,餘下的就不用管了。姑娘,這鎮上百姓的餘生,就都靠您了。”
“這事兒你放心,就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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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侵襲,萬籁俱寂。
褚黎理了理身上的衣物,看着這夾雜在衆多鋪子裡的一間不起眼的小屋子,心裡難免有些懷疑。她四下打量,确定這牌匾上刻的字确為“半媚胭脂鋪”五字之後,她才稍稍定色,推門而入。
屋内,未點蠟燭,視線昏暗,偶有幾縷月光從窗間傾斜,銀色粉塵在空中微微晃動。
褚黎皺眉,慢慢上前,剛走至桌子旁,一道聲音響起。
“姑娘你來了。”
蒼勁中帶着幾分熟悉。
褚黎順勢看去,就見一個全身包裹地極為嚴實的人出現在她的面前,似乎是見不得生人,這人臉上還帶着一張褐色面具。
褚黎倒也沒多想,點了點頭,開門見山地說道:“我要去天空之城,有人要我過來這兒找你,你有什麼法子?”
她話說完,一隻布滿褶皺的手出現在褚黎面前。
這是做什麼?
似乎是知道對方的疑惑,面具之下一道輕笑聲:“年輕人,求人辦事,自然要有求人的禮性。誠意到了,我立刻告知法子,我想,你也不想重要的人出事吧?”
……
褚黎是個聰明人,就算再不聰明,以往看過那麼多肥皂劇的經驗告訴她,這貨就是要錢。
她不由扯了扯嘴角,問:“你要多少?”
“這個數。”那人比劃了個“五”字。
五百!怎麼不去搶錢!
褚黎怒火中燒,下一秒又瞬間撲滅。
“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可保證不了你的朋友是否還完好無損呐。”
可惡!!
被拿捏了。
不管了,救人要緊,她可無法想象尤承則被推倒的場景。自然還有……吳生和那一群小乞丐未來的落魄生活。
褚黎心一橫,把裝着剩餘錢的布袋子往那人懷裡一送,催促道:“快點吧,别耽誤時間。”
面具人接過手裡的銀子,原地抛了一會兒,感受到錢袋子的重量,他殊爾輕笑。
半晌,這人背過身去,從抽屜裡拿出一套米色的長袍,一枚翡翠玉佩,一張人臉皮。
看清楚這兩樣東西,褚黎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你這什麼意思?”
“姑娘是個聰明人,也知道這城主排斥同性靠近,這三樣東西,能夠給姑娘一個全新的身份。姑娘進去後就說自己是陸氏嫡長子陸長行,自然會有人帶你進去。”面具人說道。
這一字一句,猶如出膛的子彈,毫無準備地直射褚黎心間。
她隻覺得耳側震得發麻。
敢情這最好的法子,就是讓她男扮女裝去魅惑這位城主??萬一她要丢了清白怎麼辦,萬一這些人拆穿了自己的真實面目,把她丢進後山喂猛獸怎麼辦?她好不容易活一次啊,不想這麼窩囊!
但似乎,這眼下已經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褚黎深吸了口氣,嘴中還是認命了。
她拿起人皮,仔細貼至自己的臉頰。十幾分鐘後,她束起了自己的發,穿上那米色的長袍,腰上系着獅頭腰帶,右側系着玉佩。
你别說,這人就是靠衣着。
看着這銅鏡裡自己的俊俏模樣,褚黎都不由有些失神。
長這麼帥,那城主也不敢對自己下太狠的手了吧。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