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重重問題,其實已經繞在她的心間許久,她想不明白為何。
在後山上瞧見那塊碑,起初覺得後怕,現下冷靜下來,又覺得不對勁。
她問完這話,眸間微微輕瞟向舒兒的方向。
這人雖然一貫保持着笑意,但那面容與眸間的一頓還是被細心的褚黎捕捉盡眼底。
隔了好長一段時間,這人才長舒一口氣,擡頭,姣好的眸子看向天際的一輪明月。
“陸長行……其實是我的兒子。”
褚黎:???
兒子?!
不是都說陸長行是她丈夫嗎,這……關系也太混亂了吧。
老媽痛失兒子,為了以表自己對兒子的悼念,她養了一群南寵,偷偷懷念兒子,隻是為了掩蓋自己内心深處龌龊的想法?!
“想什麼呢?”舒兒察覺到她腦瓜子正在往不可思議地方向遊離,出聲制止後,又長舒一口氣,說道,“很多年前,陸川景是這座天空之城的城主。他來巡視城下民情時,和我看對了眼,于是帶着我回到了城中。”
舒兒覺得陸川景是個極為霸道又不講理的男人,這場旁人羨煞的一見鐘情,于她來說,隻不過是男人的一時興起。
她不相信這場愛情的純粹,于是一次次逃跑。陸川景喜歡她喜歡得緊,一次次縱容她跑,又一次次将人帶了回來。
她逃他追的戲碼上演很多次,舒兒也在這重複之中逐漸淪陷。陸川景對她實在是太好,有求有應,從來不限制自己,遇到危險也時常是護她先走。
她徹底沉迷在男人的溫柔之中。
後來,陸川景給她辦了一個完美的婚禮。婚後,她産下一子,名字就叫陸長行。
原本應該朝着幸福的軌迹發展下去的城主和城主夫人,于次月毀于一旦。
陸川景和造反的敵軍同歸于盡,并留下遺書,将天空之城移交給舒兒打理。
舒兒痛苦不堪,但想到丈夫的叮囑,于是擔下了膽子。
城中興盛,日子逐漸好了起來,卻不料,陸長行又失蹤了。
舒兒帶着衆多戰士搜刮整片土地,最後在後山發現了陸長行死于後山。他死狀極為之殘忍,是被敵軍殘餘的野獸咬死的。
自那之後,舒兒清理了整片後山,植樹養花,隻為祭拜她的兒子陸長行。
後來,她受了喪父喪子之痛,郁郁寡歡。她的朋友看不下去,于是提議招募男人。
舒兒不想做這種不忠之事,但她情況太糟糕,她的姐妹們私下募集,一來二去,舒兒竟然也解開了心解。
她不睡男人,就貪圖男人服侍和美色,隻是如此,未曾過多逾矩。
聽到這番解釋,褚黎的心理五味雜陳。她同情這人早年經曆如此悲慘,又覺得她這養南寵的習慣,确實不敢恭維。
“至于城下人為何有我孩子的人皮,是小朋友你太笨,被人騙了。”
“我可不笨!”她可是有研究生學曆的!
“是,你不笨,但太善良,終歸被人所利用了。”舒兒輕歎了口氣,又繼續說道,“城下那群乞丐,是敵軍殘留的後人,他們很早之前就苟活在此,做着想要攻打下天空之城的美夢。小朋友,下次可不要再被這些人騙了。”
聽到這真相,褚黎眉心直跳。她好心好意辦事兒,竟然被一群小毛賊騙了所有家當,最可氣的是,她竟然還當了真!
“但你确實擄走了尤承則!”褚黎又說。
舒兒忍俊不禁,虛掩着微微彎起的唇,緩緩走近到褚黎身側,說:“隻是突然有話想和承則叙一叙,索性就用了這個法子,卻沒想到,這次竟然有同行之人。我給你道歉。”
“什麼意思……”褚黎愣會兒,忽而反應過來,驚訝道,“好啊,你們果真是認識!竟然害得我擔驚受怕了那麼久!”
這話剛說完,身旁的尤承則微微咳嗽了會兒。
男人擡眸,眼神朝舒兒投去幾道莫名的視線,似乎在隐瞞什麼。
下一瞬,舒兒銀鈴般的笑聲再度響起:“開個玩笑啦,我手下綁錯了人,作為賠罪,我再告訴你一個事兒。”
什麼事兒?
褚黎好奇,下意識地湊近到舒兒跟前。
“我替你試過了,眼光不錯,男人也很老實,對你也衷心。”
什麼什麼?!
這人在說什麼?
看着褚黎懵圈的模樣,舒兒的笑更為肆意了起來,蓦然間,她又補充道:“我對尤承則沒有興趣,你看到的,隻是我利用熏香所造成的幻象。不過看起來,我這次好像沒有試錯,至少你們兩個人,都是互相喜歡的。”
她說完,又拍了拍褚黎的肩膀:“小朋友,我看好你和尤承則,記得請我喝喜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