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埋在衣服裡,悶悶的。
覃時辛探手去摸他的眼角,被淮白抓住了。
他今天哭了那麼久,體力确實不剩多少,覃時辛就說那等情熱期結束吧。親耳聽到那笨蛋機器人說好,淮白才松了口氣。
他理直氣壯地讓二号将自己載回房間,将虛弱的樣子演個徹底。覃時辛有事耽擱了會,便沒一起過去。
洗澡時淮白忘記帶衣服了,這事以前也常有發生,在淮家平時基本沒人進他的房間,衣服沒帶淮白就光着出去,找到再穿上。
這次也不例外,卻在出去後撞見了剛進門的覃時辛。
淮白不覺得這有什麼與“乖巧”相悖的地方,喊了聲少校就在櫃子裡找起睡衣來。放哪去了,他又忘記了。
覃時辛除了最開始那幾步沒再往前走。她沉默一會,甚至從房裡退了出去,将門合上。
溫感檢測儀又滴滴滴地叫起來。二号循聲趕來,剛要把它電池摳下來,就看見覃時辛站在門外,鼻血順着下巴滴到了她的手上。
覃時辛低下頭,也看見了一片紅色,腦子裡卻浮現起剛才閃過的一抹亮白。隻是這麼一想,另一處完好的鼻孔也遭了殃。
淮白穿好衣服,發現覃時辛不見了,便開了門,“少——”
話沒說完,那紅色就入了他的視野。
淮白面色一變,轉身将喝進去但未消化完全的飲料吐了出來。
覃時辛“冷靜”地用手去擦血迹,安千的光腦通話響起時她按了接聽。
安千還沒開口,便聽見二号抖着機械音慌慌張張開口,“血……滋滋……少校……”
淮白越吐越難受,白着臉往地上栽。
于是安千又聽到了一聲響亮的機械音,“夫人暈過去了!”
她沉默片刻,啪的一聲挂了。
……這麼激烈的嗎?
旁邊的小十五在給她包紮傷口,看她挂得這麼快,疑惑道,“少校在忙嗎?”
安千看着這格外醜的包紮技術,說,“非常忙……你給我回來,那邊現在用不到你,你回去也沒用。”
小十五愣愣地開口,“我、我沒用了嗎,少校不要我了嗎……”
安千:“本來也是她用不到你我才要過來的啊,不然我就要小一……喂,機器人也能哭嗎?”
小十五的機械音嗚嗚咽咽,“我、我好沒用啊。”
安千聽得頭疼,“别這麼想,覃時辛之前既然把你做出來,肯定是因為你有用。”
“可、可是,可是之前二号說我沒用。”小十五的嗚咽輕了些。
安千安慰道:“它說得……”
話音未落,小十五哭完後又把話接上,“我想溫暖别人,我想幫助那些正在受苦的人,我想……”
“厲害,真棒,是二号不懂事。”安千有點頭大,之前去覃時辛那看的時候,小十五明明是個不愛講話的機器人,怎麼這會功夫變化這麼大。
“但是……”抽噎漸停,小十五說,“但是我太懶了,什麼也不想幹。”
“這話是二号說的?”安千看着雖然醜陋但明顯認真的包紮,視線有些模糊,說道,“你不懶,你還給我包紮呢,别多想了。”
頭有點疼,再不安靜她得摳這個機器人電源了。
“我确實很努力的,”小十五聲音依舊憂傷,“以前少校隻要不死,我是不會管她的。”
安千動動嘴,難得沒講出話來:“……”怪不得被二号罵。
“我很努力,我進步很大,你是少校的朋友,以前我隻管少校不管别人的,現在我也幫你包紮了。”
安千眼皮一跳,意識到什麼。
小十五認真道,“那個激光槍有輻射毒,你快死了。”
安千:“……”
昏過去前,安千照着小十五的機器屁股用力踹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