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之人黑發白衣，和清冷的面容，組成這樣一副素淨的水墨畫。

她的身形……怎麼有些像和沈七光見面的白衣女子。

“幽魂轉輪骨就在我身體内。”冰棺之人一見面冷不丁就爆了個大的。

她的視線從沈歲晚身上移到地上的那顆頭顱，眼眸微閃。

沈歲晚自然沒錯過她的不對勁，現在沒有外人，她便直接了當：“你…和沈七光認識嗎？”

冰棺之人面容沒有波動，聽到後也隻是微微眨了下：“嗯……也許是我作為人時的愛人。”

“我叫素裳。”

那時，素裳與沈七光分别後，便憂思難忘，本就病痛纏身的身體更加虛弱，最後在兩人結情的房間内病逝。

不過，她沒想到還能醒來，身體的傷病也全無，隻不過，她好像失去了人類的喜怒哀樂，隻剩下作為人類時的記憶。

沈歲晚聽後，隻剩下一個想法。

這兩個人還真是相互錯過啊，明明相愛。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素裳平靜。

謝霜序擺手，不答反問：“你說神器在你體内，可是我看，它好像已經徹底融入你的骨，無法剝離了呢。”

素裳困惑，那個東西已經徹底融入了嗎，她沒發現，自己的臉上，手臂上，大腿上，原本存在于體内的骨頭以難以言喻的角度錯位，扭曲，在那張清冷的臉上看起來十分可怖。

這…這看起來，根本整個人就和神器揉為一體了啊。

沈歲晚難以置信。

謝霜序微微一笑，把她摟過來，神神秘秘地說：“不過，還有一種辦法，那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契約呀！”

謝霜序言笑晏晏，拉過沈歲晚的手擊了個掌。

素裳擡眸，腦袋微傾，脖子就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你說的契約是什麼意思。”

她的眼睛竟然變成了紅色，和先前清冷的面孔全然不同，難道是說幽魂轉輪骨不願意了？

謝霜序柔弱躲進沈歲晚的懷裡，“害怕”地說：“師姐，我有點怕。”

沈歲晚不吃他這一套，輕輕彈了彈謝霜序的額頭，說：“該怕的應該不是你吧？我也很好奇，契約是什麼東西。”

另一旁被冷落的素裳，在他們的打鬧下，竟然平靜下來，瞳孔的顔色也逐漸褪回黑色。

“抱歉，它時常會應激，也許是因為很多人抱着利用的心思，掌控它吧。”素裳平靜地闡述。

“這樣啊。”

謝霜序饒有興緻地打量着素裳與幽魂轉輪骨的關系，半響，抱着沈歲晚才開口道。

“我該怎麼說，現在的你就是它，它就是你，所以通常的剝骨對你是不起作用的，因為它還會回到你身上，重新長出。”

所以啊，隻有契約這一辦法才可。

沈歲晚也聽出素裳的顧忌，捏了捏謝霜序的臉：“說重點呀，小師弟，契約不會對她造成傷害吧。”

“嗷，師姐，這是你第一次捏我臉，可以再來嗎。”

謝霜序意猶未盡，唇角微翹，終于進入了重點。

“契約分為主仆契約，靈魂契約，以及平等契約。你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平等契約，雙方地位平等，不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要共同合作完成目的後，契約自然解除。”

素裳眼神平靜：“不用了，直接靈魂契約吧，如果隻是你說的契約，那應該不用受到什麼懲罰就能單方面撕毀吧。”

謝霜序按了按沈歲晚的肩膀，愉悅：“師姐覺得呢，其實……我還有另一種辦法哦~”

他俯身在沈歲晚耳側輕聲：“那就是以我為媒介，監督二位完成任務哦。”

沈歲晚微笑，推開黏黏膩膩的謝霜序，無語：“所以你剛剛在講廢話嗎？”

謝霜序委屈，可憐兮兮，落在其他人眼中就像隻被主人抛棄的綠茶小狗。

以謝霜序為媒介的契約，也就代表着如果一方撕毀契約，那就由媒介人謝霜序掌刑，懲罰毀約方。

不過，這很考驗媒介這一中間方的精神與實力，稍一不慎，可能就會被反噬。

謝霜序應該是可以的吧。

沈歲晚扶額，轉而問向素裳：“如果你考慮好，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素裳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隻是開口提了一句：“我可以帶着這個人走嗎？”

雖然她抱住了沈七光的頭顱，一直盯着那張熟悉的臉，但眼神卻還是無波無瀾，看不見一點傷心或難過。

“我總覺得，應該帶上他。”

當然啊，畢竟你們是相愛的人，隻不過陰差陽錯，才這樣陰陽兩隔。

不過沈七光知道，應該會很高興吧。

沈歲晚這樣想道。

契約儀式很簡單，隻需要兩個人的一滴血，然後謝霜序會通過術法制造出靈魂聯系，再通過自己聯結沈歲晚和素裳。

“嗯…想不到我這技術還可以嘛，師姐，我做的怎麼樣！”

謝霜序摸着下巴，眼睛亮亮的，朝着沈歲晚搖尾巴。

沈歲晚看着手指上神秘，缱绻旖旎，纏纏綿綿紅線般的霧氣，從她的無名指氤氲到謝霜序的指尖。

什麼呀，真是太犯規了。

“快點吧，然後怎麼做。”沈歲晚耳尖薄紅。

“然後就是答應啦。”謝霜序輕笑，緊緊握住沈歲晚的手，十指緊扣。

即使是失去感情的素裳，在看見謝霜序這種操作也不禁無言，低頭撫摸着那顆頭顱。

有些羨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