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烨，何必為難一隻兔精。”

站在青衣男旁邊穿着桃粉色鳳尾裙的女人，注視着緊張的沈歲晚，淡淡地說。

莫烨？是剛剛在人群裡聽到的名字，那這個女人，是簡子姑娘嗎？

簡子手裡拿着一根長鞭，目光在掃過謝霜序的臉上時一頓，眯了眯眼。

這個人，為何她看不透真身？

她手一橫，淩空甩出長鞭，直擊謝霜序面前而去，謝霜序漫不經心掀了掀眼皮，伸出兩指，穩穩按下鞭尾，懶散道。

“鼎鼎大名的孤傲雙絕對待我們這些小妖竟然是這樣的嗎？”

在聽到那個中二的合名時，不僅是簡子，她旁邊的莫烨，兩個人齊齊露出嫌棄的表情。

“别叫這個，當初我就不應該和這個潑辣蛇精搭檔。”莫烨擺手，吐槽道。

簡子皮笑肉不笑，“簡簡單單”地給了莫烨這隻欠揍的狗一拳，打得對方直直捂鼻，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收拾完欠揍的東西後，簡子冷冷注視着謝霜序，眼底是濃濃的戒備：“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何我看不出你的真身？”

如果連簡子大人都看不出的真身，除非境界在簡子之上，否則，隻能是隐匿的人族！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朝被問話之人看去，表面上看無波無瀾，實際上暗流湧動，每隻妖都在蓄勢待發，隻要簡子一聲令下，立即能将謝霜序捉下。

視線中心的謝霜序無辜地眨了眨眼，懶洋洋地趴在沈歲晚的身上，委屈道。

“我是屬于師姐的小狐狸啊，師姐，你看他們，都冤枉我。”

那狐媚勁就算是在場的狐妖看了，就得自愧不如。

謝霜序這戲精似的表現，叫簡子看得一臉黑線，啞口無言。

如他所說的那樣，簡子的确在話音落下後看見了謝霜序的真身，一隻白色的九尾狐狸。

她的确聽說過一些強大的妖族在外不願透露真身，既然如此，許是先前她的判斷出了差錯。

不過，這隻單純的兔精看起來要被狡猾的狐狸吃抹幹淨了。

簡子打量着沈歲晚和謝霜序，淡淡收回長鞭，轉而朝所有人高聲道：

“無事，無論如何處決戰俘一事，必須經由妖王，今日這事我會如實禀報，至于罪責，念各位終究為妖族着想，暫不追究。”

莫烨擺了擺手，搖搖頭說：“還要告訴姬綏嗎，他無非不就一個回答，口頭教育，再不濟就是關幾天禁閉，不告訴他也無足輕重。”

當然，決定權不在他手上，他睨了眼簡子的表情，脖頸一涼，慫兮兮地縮下了頭，小聲嘀咕：“随便你，我沒意見。”

莫烨和簡子二人也随後離開，衆人一聽，明白謝霜序并不構成威脅，遂才放下戒備。

“抱歉啊，二人，我還以為是有叛徒包庇人族的敗類呢。”

“是啊，你們沒傷到吧？”

“……”

那些方才露出爪牙的妖族，收回利爪，和善關心地問。

這氛圍簡直和先前劍拔弩張氣氛大相徑庭。

沈歲晚頓了頓，心裡有無數個疑問，最終勉強扯出笑，道：“沒事。”

她帶着謝霜序從人群中心走出，到人少的地方。

突然，沈歲晚感到裙裾被扯了一下，扭頭疑惑地向扯她裙裾的人看去，是先前那個紮着麻花辮的小女孩。

小女孩旁邊站着的就是那個老婦，老婦拍下小女孩的手，語氣柔和但不失嚴厲：“柒柒，不要随便抓姐姐的衣服，知道嗎？”

被叫做柒柒的小女孩“哦”了一聲，向沈歲晚抱歉，然後捏着手猶豫道：“姐姐，你也是和我一樣，不希望戰事繼續下去的嗎？”

老婦臉色陡然一變，捂住小女孩的嘴，扯着她到身邊，慌忙地說：“姑娘，我家囡囡年紀小，不懂事，你千萬别把這事放心上啊，”

沈歲晚搖了搖頭，表示沒關系，她蹲下身，溫柔地揉着小女孩頭發，語氣親和：“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小女孩望着她，帶着小孩子特有的天真說：“因為姐姐的眼神很溫柔，有一種，唔……悲憫的感覺。”

沈歲晚失笑，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她拿出一顆糖，遞給小女孩，溫柔道：“謝謝你。”

小女孩新奇地接過糖，拆開糖紙，好奇地舔了舔，她眼睛亮亮，鼓着腮幫子說：“姐姐要不要來我們家看看？”

沈歲晚目光詢問地看向老婦，征求大人的意見，隻見老婦面露猶豫，看了看沈歲晚，又看看撒嬌的小女孩，長歎一聲，最終答應。

“你們随我來。”

……

這是一處偏遠而荒敗的地方，低矮的房屋齊排，偏偏地方很小，更顯得擁擠和逼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