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些人族對你做了非人的折磨？”沈歲晚聽完，得出結論。

莫烨無聊地捋着一縷頭發，回憶道：“是啊，有些歧視妖的人，就喜歡把我們放在一起自相殘殺，和養蠱一樣，隻有最強大的妖才能活下來。”

“不巧，鄙人正是其中之一。”他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倒是不見難過痛苦的樣子，自戀是挺自戀的。

雖然莫烨隻字未提這件事情對他影響，但從先前他對待人族的方式和态度來看，想必就是因為這個而厭恨人族的。

“你呢，你是為什麼來到這裡的？”莫烨問。

總不能真是為那個神器來的吧？這麼大費周章，肯定是别有所圖，有更大的陰謀。

他看着無動于衷的沈歲晚，有些氣急敗壞：“喂，我都把弱點和秘密暴露給你了，你不應該也說說自己的事情嗎？”

“不是你自己要告訴我的？”沈歲晚攤手。

話雖是這麼說，以往隻有莫烨坑别人的分，換到自己被坑了，怎麼哪哪都不得意呢。

“好吧，你不想說就不說。”

又是這樣委屈落寞的表情，沈歲晚歎了一口氣，發覺自己還真是吃這一套。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她淡聲說。

不是吧，真是來找神器的？

莫烨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但仔細想想，這小兔子這麼弱，确實沒有必要欺騙他。

“好吧，姑且信你了。”他這樣說，然後一臉敬佩地看着沈歲晚，鼓勵道，“雖然不清楚這神器到底有什麼用，值得你們這麼慎之又慎。”

他話鋒一轉：“不過，你還不知道神器在殿下那裡吧，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來找我吧，無償的哦~”

這人真是奇怪，身為護法，明知道神器的重要性非同小可，在不清楚她的目的如何時，竟還能一副玩笑地說出幫忙。

他不知道這種性質說嚴重點，是背叛族人嗎？

“你為什麼要幫我？”沈歲晚細細打量着人，“更何況，以往經驗來看，你的幫忙，是要報酬的吧？”

莫烨受傷似的捂住胸口，低聲說了句“真難騙啊”，委屈地說：“怎麼會呢，你可是我的好同伴，我在你心裡的形象這麼差嗎？”

确實很差，至少是個樂子人。

沈歲晚默默給出評價。

莫烨見狀，笑眯眯地搭上她的肩膀，随口玩笑道：“其實吧，我盯着妖王那個位置很久了，就差個人推一把。現在我看，小兔精你就很适合嘛！”

他玩笑似的拍了拍沈歲晚的肩膀，細長的眼眸微彎。

沈歲晚聽後，驚訝道：“你認真的？”

莫烨那雙戲弄人心的眼睛眨了眨，說：“開玩笑的呀，我怎麼會這麼膽大呢。”

“到時候再說吧。”

當然，這話是沈歲晚敷衍人用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她絕不會和莫烨這種人合作。

……

天色已晚，小女孩還在虛弱期中沉睡，安娘便讓許寺給他們去收拾房間。

“哝，到了，這是你要睡的房，旁邊是左護的房。”許寺變扭地指了指，話都還沒說完，就快步離開了。

可能自己還處在錯把沈歲晚臆想成和那些敗類一樣的羞愧之中吧。

“晚安~小兔精。”莫烨笑眯眯地同沈歲晚擺手，換來了一個對方無語的眼神。

“砰——”

是房門被關上的聲音。

哎呀，又被拒絕了呢。

莫烨用手摩挲着下巴，攤手聳肩，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深夜，沈歲晚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腦海裡充斥着雜亂的想法。

謝霜序，他現在怎麼樣了呢。

沒想到一向母胎單身的她，竟然有一天也會如此牽挂着一個人。

她擡起左手，食指上的黑色印戒在黑暗中熠熠閃光，熟悉的黑霧悄悄從印戒中冒出……

沈歲晚盯着盯着，眼皮開始打架，眼前的畫面變得漸漸昏沉，在合上眼的最後一眼前。

她看見了。

黑霧凝成的狐狸。

“嘶。”

沈歲晚摸了摸後腦，從熟悉的茂密的密林裡醒來。

手上似乎有什麼濕漉漉的觸感，她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是好像在哪見過的花草樹木，第二眼則是在夢境裡出現過的紅毛狐狸。

正興奮地舔着她的掌心。

她撐起身體，拎起狐狸後頸，往四周看了看。

這是，又一次進到妖王姬綏的夢境了？

從上一回的經驗來看，夢境的主人應該正值虛弱期内，隻有等他夢醒後，沈歲晚才能從這裡出去。

可，距離上次姬綏的虛弱期，不是才過去了一兩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