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烨仍不死心地掙紮,自知無力回天後,平靜将脖頸又向劍刃貼近了一分。
他平靜而瘋感地說:“那又如何,你現在要把我解決了嗎?”
同時,籠罩着的屏障被謝霜序徹底粉碎,宣告着莫烨這場決鬥的絕對落敗。
沈歲晚望着這個人,眼神複雜,轉身收劍:“随你怎麼想,我隻無愧于自己罷了。”
她無法處置一隻妖,貿然殺死莫烨隻會讓兩族矛盾加深。更何況,她也不想讓這麼多無辜的人,因為上層這些人的争權奪利而送葬了性命。
想必莫烨也是因此,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吧。
剛破完領域,回到中心旁的謝霜序細細觀察着這個水鏡,眯了眯眼,對沈歲晚說:“師姐,你過來看看,這東西似乎不是幻夢鏡。”
莫烨癱倒在地上,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笑:“這片鏡子現在隻是一片虛影,真正的神器早就被那人取走了。”
“你們以為我是真想把你們殺死嗎?”
他低聲說了句“蠢死了”,然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高聲道:“反正時間已經推延到了,你們追不上那個人的。”
如莫烨所說,沈歲晚并未在那面水鏡上感受到神器的氣息,隻是輕輕觸碰鏡面,那水鏡便如蛛網般四分五裂地破碎一地。
莫烨這家夥。
真是欠揍。
好的事情不做,盡做搗亂的。
沈歲晚深吸一口氣,強忍想要暴打一頓這隻狗的心。最後還是選擇折中,把莫烨五花大綁地捆成了個粽子,一路提着他回到王宮。
“喂,不給我留點面子嗎?”
一路都是路過的小妖,他現在,很像是被沈歲晚拎着的寵物,更别說那可疑的人族還往他身上貼了張符咒,導緻他無法收回獸耳和獸尾。
沈歲晚有時候很欽佩莫烨的厚臉皮,明明都和她決一死鬥了,還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怎麼?那什麼狗,左護大人莫不是害羞了?”
莫烨無所謂,吃虧的總不會是他。
“别怪我沒好心提醒,你再不放我下來,可要被那些老頑固們刁難咯。”
沈歲晚皺眉,莫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正想着,突然迎面而來了一群烏泱泱的白發垂暮老人。
領頭的是一個伛偻而枯槁的老人,此人眉目陰沉,雖極力想掩飾眼底兇光,但難以掩飾的貪婪目光還是将他暴露。
這些人是上一任妖王的狂熱追随者,即使妖王已死,但仍然反對姬綏的政權,在百餘年間多次挑起分裂,企圖擁立一個傀儡新王,掌握大權。
現在姬綏沉睡,屏障被攻擊,神器又被季月拿走,這些人可不如鬣狗一般擁上來了。
“你們就是那兩個人族的嫌犯吧?怎麼還把我們的護法大人捆起來了?”
果然,此人一開口就如他的面貌一般,傲慢又虛僞,和莫烨不同,這人的目光和語言讓沈歲晚聯想到了陰溝裡的老鼠。
“啊呀,我就說了吧,早點放我下去還會遇到這事嗎?”莫烨幸災樂禍,在一邊說着風涼話。
雖然不适,但沈歲晚還是耐着性子解釋道:“左護方才襲擊我們,我們為此做出正當的防衛,合情合理。更何況,妖王如今還未蘇醒,各位倒是有閑心四處遊蕩。”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說着說着就加了些譴責的意味,可能是看這些人傲慢而無禮的行為生氣吧。
“是嗎?這隻是你個人的說詞。”站在領頭身側的另一人嗤笑,“莫烨你說說,是你先襲擊這個人族的嗎?”
其他人幫腔道:“你說實話,我們幾個雖然老了,但人還活着呢!都會幫你作證的。”
被所有人注視的莫烨則,則是看了看頸後揪着軟皮的手,示意:“你先放我下來好嗎?我都快被勒死了。”
“啊,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
許久未說話的謝霜序突然插嘴道,“那這樣子不就兩全其美了?”
他輕柔的語氣剛落下,一張微不可察的符咒融進莫烨的頸後。
下一瞬,所有人都被驚呆了。
沈歲晚瞳孔微縮,一時不知該松手還是拎緊,因為莫烨徹底失去了人身,變成了隻白色的,類似于狸形犬科的生物。
那白犬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疑惑地發出了聲音。然而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後,她立馬捂住了自己的聲音。
“吱?”
我靠,謝霜序你才是狗吧?!
“吱吱!!”
快把我變回去,不然我真的要咬人了!!
沈歲晚挑眉,看着莫烨張牙舞爪的樣子,還感到有些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