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霜序放于身側的手不着痕迹地一動，莫烨又從原型變回半妖半人的模樣。

“怎麼樣，現在能好好說了嗎？”

他明明是笑意盈盈的樣子，除了沈歲晚以外，在場的所有人都恐懼地後退了一步。

這家夥其實是個笑面虎吧？！

莫烨嘴角一抽，被這直白的威脅弄得既憋屈，但又拿他沒辦法。

算了，好歹自己安穩落地了。

他捏了捏酸痛的後頸，朝這些長老裂開嘴，道：“是我先襲擊的，不過，你們不會不幫我的吧？”話音落下，他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明明莫烨隻要順從這些長老們的話，他們就能借口将他解困。

偏偏！

被拂了面子，長老們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指着莫烨的鼻子，說不出話。

這潑狗，跟在姬綏身邊，還真把自己當成他的狗是吧？！别忘了當初是誰将他從那些人豬手裡救出的！

“哼！既然左護都這麼說了，我們自然也不好說什麼。”領頭的長老臉色陰沉，冷嘲熱諷道。

莫烨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一副随他們處置的樣子。

反正，最後結果都是一樣的。

“那我們便先行離開了。”沈歲晚冷聲道。

那邊領頭人唱着白臉，這邊另個長老唱着紅臉，道：“原來是我們誤會了啊，老夫在此給兩位道個歉。”

他擡臉賠笑，望了望兩人，話鋒一轉：“不過，兩位戰鬥許久，想必累了。既然左護有錯在先，而且處置妖族内部事宜，于情于理不适合兩位參與。因此，不如由我們護送左護離開？”

不愧是千年的老狐狸，就是會演戲。

“啪、啪。”

謝霜序看了一出好戲，鼓起了掌：“各位不愧是精忠報國的好狗啊。哦，說錯了，現在應該是老狗。”

他說完，這群人果不其然，個個臉黑得和鍋底似的。

謝霜序怕這把火燒得不夠旺，又添了一把柴，笑眯眯道：“诶，我說狗是因為它很忠誠，是真情實感地誇贊各位，大家可别生氣啊。”

沈歲晚忍不住笑出聲，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師弟原來這麼口齒伶俐，怼得這群老頑固一句話都說不出。

“哼，牙尖嘴利。”領頭的長老低罵一聲，望向狸人，暗含威脅，“莫烨，你是要同我們走，還是同這兩個人族一起走。可别忘了，當初是誰害得你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

莫烨“啧”了一聲，舔了舔後槽牙道：“我從來沒忘記，不用各位提醒，我會乖乖的幫你們完成遺願。”

“不用你們押着我回去了，該受的懲罰，之後我自會去領。”他朝沈歲晚低聲說，隻落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見狀，這群長老紛紛大獲全勝似的，朝兩人虛僞恭維道：“您看，莫烨這小子，最終還不是乖乖和我們離開。時間不早了，那我們便先行告退了。”

沈歲晚目睹烏泱泱的人群從狹窄的山道離開，明明隻要那個領頭的人和他旁邊的人過來交涉便好，偏偏大動幹戈，企圖以人數取勝。

是對自己的權利，亦或是自知目的不明而心虛嗎？

……

總之，從不知從哪裡蹦出來的一行長老徹底打亂了計劃。

沈歲晚本想押着莫烨，等簡子回來後，問清楚情況，再嘗試用之前入夢的辦法，進到姬綏的夢境，然後喚醒他。

現在好了，全亂套了。莫烨被那群長老不知道帶去了哪，幻夢境還被掉包了，他們必須得等簡子回來，了解情況後，才能繼續。

索性，沈歲晚很快看見簡子拆盔卸甲，歸來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事情處理的及時，她身後的小妖們有說有笑，原來喧鬧混亂的動靜也小聲了許多，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簡子也望見了二人，踏上石梯，和沈歲晚視線持平，問道：“怎麼站在這裡，莫烨那家夥呢，怎麼沒和你們一起來。”

她說着，瞟見了沈歲晚稍顯凝重的神情，微微一頓，發覺事情可能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和我到那說吧。”

簡子在沈歲晚耳側低語，拍了拍她的肩膀，收好裝備，從她身側穿過。

山林一處隐蔽的涼亭内，簡子聽着沈歲晚的叙述，越聽眉頭擰得越緊。

“我就知道這家夥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仿佛意料之内。

沈歲晚一聽，立馬明白簡子知道些内情，于是問：“你很了解他，我和他同行時，得知他似乎很忌諱自己的虛弱期。可以的話，能告訴我們莫烨少時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簡子苦笑，事情是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