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沈歲晚以為為律長老隻是事務纏身，沒有精力再同她這個籍籍無名的弟子玩遊戲，且她還在昏迷，于是便沒有細究。

“難道是和淩霄宗有關？”

謝霜序點了點頭，低聲“嗯”了一聲，從懷中拿出一張染血的信紙。

她扯出一抹笑，揉了揉太陽穴，“我也有一個關于宗門的消息。”她接過打開，快速地講内容看完，果然是個壞消息。

淩霄宗現在火深火熱，内憂外患。據紙上所說，是有内鬼将魔族引入其中，還将宗門百年來培養的所有天賦異禀的弟子，全都殺死。

“宗門失陷，不知名秘境在廣場出現，内鬼與魔族極可能為沖秘境而來，速歸。”

沈歲晚浏覽完，捏緊了手，望了望窗外。濃稠的夜色漆黑如墨，樹影叢生，伴随着隐隐“咕咕”的鴉聲，像極了扭曲的鬼影。

謝霜序與她對望一眼，便明白了她要做什麼，“現在就走？外邊會冷，披上外衣吧。”他拿過絲絨制的月白裘衣，動作輕而緩地拉起沈歲晚的手臂，幫她披上衣服。

他沒有去問沈歲晚為什麼不按原計劃，去找剩下的神器，比起這個，更在乎她的身體健康。

“你不問問我原因？”沈歲晚扭頭去問。

沈歲晚伸手以便謝霜序的動作，她有些瘦弱，四肢纖細，但并非病态的弱，那雙透亮的黑眸，淡化了這種感覺，反而透露出獨特的堅韌。

謝霜序雙臂抱緊她幾乎一手就能握住的腰肢，輕輕靠在她的肩膀上，埋進頸窩道： “不在乎，師姐會告訴我的，對吧？”

這種仿佛吃定了她，又帶着撒嬌的眼神，沈歲晚能怎麼辦呢。

隻能寵着了呗。

“我們手上有三件神器，季月那裡也有三件，而最為神秘，不出世的那本箴書，就在淩霄宗突然出現的秘境之中。”

此時夜色已深，光靠路走需要七天左右，就算是加上靈力趕路也至少需要三天。

可三天之後，誰也不知到時候會發生什麼。

不過沈歲晚身負異能神力，借助異能，或許可以立刻到達。

“咔嚓。”

一種細細麻麻仿佛紙張緩緩撕開的窸窣聲。

隻見面前出現了一道兩人高的豎縫，露出瑩瑩的光閃。

“走。”沈歲晚拉上謝霜序的手臂，準備帶上他進入這道傳送。

沒拉動人。她不由困惑地側身望向謝霜序，以為是這道傳送門出現的太突然，他沒準備，于是向謝霜序解釋了這道裂縫的作用。

然而，謝霜序反握住她的手腕，黑暗裡，眼睛反映出沈歲晚微弱的金瞳，回應道：“我知道，師弟想說的是，希望可以早點結束這一切，好讓我們趕緊私奔到世界盡頭去。”

沈歲晚被他這言論逗笑了，“難道以後都不回宗門了？”

“本來也不是很想在哪裡，不過，我都聽師姐的話，師姐在哪，我就在哪。”

她輕聲“嗯”了下，與謝霜序十指緊扣，另隻手撕開那道兩人高的裂縫，莞爾一笑：“那現在就和我走吧。”

……

淩霄宗，資事堂内。

全宗門僅剩下三分之二的弟子，都在這裡了。

為戒手握長劍，還是那副暴躁脾氣，望着坐在堂上風輕雲淡的師弟，心裡憋着火，又是着急，又是憤怒的。

“師弟，你前幾天飛鴿傳書到現在已經五天了，根本不見人影。現在廣場、武術堂、那些全被魔種攻占，外面的陣法根本維持不了太久，還不如當初就讓我帶着子辰和弟子們去跟魔種拼命呢！”為戒發洩着怒火，渾然不顧周圍都是弟子的事情。

一個身姿闆正，頭戴高冠，器宇軒昂，渾身散發正義凜然氣質的男人上前，緩解為戒的情緒：“為律師叔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師叔不要太生氣了。”

“哼，子辰你不知道，我哪能和掌管大權的師弟相比啊。”為戒不僅沒降低怒火，反而愈加口不擇言。

而為律，拿着他的拂塵，始終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僅僅在那個名叫子辰的男人煽風點火時，似非似笑地瞥了他一眼。

“師兄莫急，這信鴿飛到目的地也要三、四天時間，這才過去五天，時間還很多呢。”為律樂呵呵的，完全沒被影響到心情，甚至還閑情逸緻地逗了逗堂内圈養的小麻雀。

“你是叫，叫什麼子辰是吧？”為律邊逗鳥，邊問男人。

突然被點到的男人一驚，調整狀态昂首挺胸道：“回師叔，龍子辰。”

“龍子辰。”為律細細琢磨着，樂呵呵道，“我聽說你入門時，喊着什麼為宗門而死的口号。有人跟我說，隻要交出你，就從淩霄宗撤兵離開，我問問你，是否願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