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石頭看起來和一般的沒什麼差别，唯一不一樣的，它的表面凹陷下去的地方，拼成了一隻紅色眼睛。

仿佛正在注視着他們。

沈歲晚撿起那塊石頭，手指忽然一麻，秀眉微蹙，翻過石頭仔細觀察，沒什麼異常。

剛剛這隻紅色眼睛是閃了一下嗎？

謝霜序靠過來蹲下身，凝視這塊石頭，輕挑下眉：“師姐，這就是你所說的病毒0XT，看起來倒是挺普通的。”

紅色眼珠細微轉動，移到了謝霜序的臉上，死死地盯着。

謝霜序眼裡浮現濃濃的興趣，細長的指尖戳弄眼珠，眼珠子本能躲閃，沒一會就被他撥弄得精疲力盡，一動不動。

“這就不動了？看來這東西繼承了病毒0XT身體一部分，卻沒把它的智商繼承過來呀。”

謝霜序無趣地收回手，環顧四周，石頭被撿起後，環境便發生了變化，原來他們一直待在一個巨大的圓形球體内，隻要一直走，就一定會回到原地。

“先回去吧。”

沈歲晚多看了這塊石頭幾眼，半響收攏在掌心，另隻手握住謝霜序的手腕，離開此境。

一醒來，整個地面都在震顫，窗子外的天色仍然黑壓壓低垂，鳥雀驚飛，叫聲恐慌，門闆上忽然被劇烈地撞上，為律吃痛的啞音響起。

來不及喘息，沈歲晚立刻出門幫忙，卻被謝霜序攔住。

“等等，你看。”謝霜序指向門闆上被外力戳破的小洞，低聲道，“好像不是為律長老。”

沈歲晚朝門闆望去，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隻見本來瘦小的身影變成可怖的龐然大物，被戳破的小洞裡依稀能窺見的猩紅眼珠。

門外不知是什麼的怪物還在蠱惑着：“開門啊，我是為律，你們不是看見我了嗎？”

猩紅的眼珠移開小洞，一根細長猩紅的舌頭興奮探入，攪動蠕動。

這什麼東西。

沈歲晚手裡召出神光劍，握緊劍柄，瞄準目标，一招即殺。

“小救世主！千萬别開門！門外的人不是我！”

焦急的步伐自遠到近，等到為律趕到踹開門時，已經結束力。

他嘴角微微顫抖，手上還抄着拂塵，還準備大戰一場呢，結果沈歲晚三兩下就收拾完事了。

“不愧是師姐。”謝霜序走過去蹲下身，踢了踢了無生息的怪物，語氣驚歎道。

為律“害”了聲，看向沈歲晚手裡的石頭，伸了伸老腰，打趣道，“小救世主，比我想象的時間還快，還以為我要在着守到死呢。”

系統空間裡的01窺見這一幕，扯了扯嘴角，不由吐槽：

這是什麼地獄笑話。

“情況如何？”沈歲晚走出屋子，望見低垂到壓抑的雲層，神色略顯凝重。

為律深吸一口氣，同樣望向遠邊：“還行，除了不可控的自然因素，那些從裂縫裡爬出來的怪物已經清理得大差不差。”

當然，這些怪物還會從那些裂隙裡源源不斷爬出，除非這場災難平息。

天空中的那道裂縫還在不斷擴大，仿佛回應般，病毒0XT的聲音響起：“這幾個時辰，我無法探測到您的氣息，以及您身邊的這位先生。請允許我冒昧問一下，您躲去哪裡了呢？”

他并不是來談判的，持續性的災難還在發生。

“都知道是冒昧了，就沒必要問出口了吧？”沈歲晚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弧度，高聲道，“我會抓住你的，可不要逃跑了。”

裂縫不再回應。

這東西竟然還能檢測位置，真是防不勝防。

為律瞧了眼空中的裂縫，捂住嘴，朝沈歲晚和謝霜序比口型。

你、們、現在、想到、辦法了嗎。

沈歲晚點點頭，牽起謝霜序的手，十指交扣，微微輕笑，傳音過去：

“我會和謝霜序一同抓到主神，讓這個世界重新迎來新生。”

本是想一個人闖過去的，但她想起了狁犽、孟子安、簡子、姬綏，死去的芋檸、莫烨，以及一路陪自己過來的謝霜序。

他們是後盾，是希望，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已經可以和謝霜序共同承擔。

縷縷白煙從手指上的白色圓環中飄出，逐漸凝成了一道清冷的亭亭玉立的身影，為律不由警惕，攻擊姿态，被沈歲晚攔下，解釋道：“她是來幫我們的，”

為律定定看了那道身影一眼，放下了武器。

“幾月不見，外邊的變化竟然這麼大。”素裳靜靜地站立在原地，一雙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望向遠方的廢墟，淡聲說。

她清冷的目光望向沈歲晚，問道：“沈姑娘喚我出來是要準備對抗了嗎？”

猜得不錯。

沈歲晚彎了彎眸子，溫聲說：“我想請你幫忙治療受傷的人。”

“要去多久？”素裳不答反問。

“這個嘛放心，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咯。

沈歲晚向上抛出石頭，石頭仿佛銅币一般向上高空旋轉，“砰”的一聲落地。

方才站在原地的沈歲晚和謝霜序消失不見。

“您來了，沈歲晚小姐。”

緊閉的空間内，高貴的王座上坐着的男人，雙腿交疊，兩手交叉，神秘而優雅地注視着造訪之人。

那張用着“季月”的皮囊的人，嘴角扯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微笑道：“您改變心意了，要加入主神嗎？”

“哎呀呀，這種赝品怎麼有資格和師姐談話的啊？”謝霜序低笑一聲，側首掀起眼皮，臉上的表情似非似笑，“要我說，不如現在，速戰速決。”

話音一落，謝霜序忽然發難，袖袍翻旋，寒芒乍現，無數銀針驟然射出，直指王座上端坐的人的咽喉刺去。

“我和謝霜序先生隻是初次見面，這樣劍拔弩張，有些不太禮貌吧？”

銀針刺穿病毒0XT的咽喉，紮入對面的牆體内，毒0XT輕笑一聲，身影微晃，毫發無損地出現在王座上，手撐下巴，微笑道：“這具身體隻是投影出的假象，攻擊不了。當然，如果謝霜序先生想發洩怒火的話，仍然可以攻擊。”

看起來像是赤裸裸的挑釁呢。

“啊呀，有些輕敵了呢。”謝霜序面上笑意不減，然而瞳孔中凝視着的對方的身影，卻冷得像在看一件死物。

沈歲晚手裡喚出神光劍，直指病毒0XT的面門，冷聲：“很抱歉，我是來取你性命的，以及主神的性命。”

端坐在王座上的男人聽到這個，隻是淡淡一笑，仿佛在看一個迷茫的不懂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