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晚反應不及,一瞬間天旋地轉,整隻就被謝霜序咬住後頸的軟皮提了起來,四隻短肢虛懸在空中做踩奶動作,後頸被濕潤的觸感輕輕舔過,狐狸的舌頭上的倒刺并不想貓科動物一樣鋒利,像是小刷子一樣,癢癢的。
沈歲晚不知道自己在謝霜序眼中是什麼樣子的,但一定知道自己的耳朵很紅,溫度高得吓人。
狐狸一向是狡猾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更何況是謝霜序變成的狐狸,既會示弱又有心計,還時不時以他那雙潤澤水光的眼睛,以及一種楚楚可憐的表情注視着對方。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對方是沈歲晚的前提下,對于他來說,除了沈歲晚以外其他人和空氣沒什麼差别。
狐狸把兔子叼到了屋子外,将兔子輕柔地放在地上,長尾巴伸出将兔子圈住,“師姐,到我背上來吧。”
從房間到屋子外的整段路程,花了好大時間,沈歲晚全程暈暈沉沉地度過,明明作為人類體的時候,印象裡這段路也沒這麼長啊。現在她還有些暈兔,粉色爪子握住狐狸的尾巴,緩了緩神,還沒徹底緩過神呢,一個不注意,自己已經是狡猾的狐狸的甕中之鼈了。
狐狸那張精緻立體的臉在她眼前放大,整個身體将她圍了起來,偏偏體型相差很大,能逃跑的路又被堵住,那雙潤澤的眼睛溫柔又強勢地告訴她——隻能到背上去哦~
沈歲晚沒法,爪子握住狐狸的尾巴,狐狸的尾巴毛又長又柔順,摸起來很光滑舒适,她四隻小短腿一蹦一跳地爬到狐狸的背上去,找到個柔軟的地方陷落下去。
也就是窩了下去。
現在可以好好觀察環境了。
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根本不是作為人類時所住的小屋,也不在淩霄宗的竹院裡,而是一片聞所未聞的森林裡。
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整座森林換上一片霧蒙蒙的水簾,雨絲細密而厚重,沾在動物的皮毛上會讓它們感到很難受,行動也會變得不方便,更别說下雨時飛濺的泥濘,總之,動物們都很不喜歡雨天,變成動物後的沈歲晚和謝霜序也是一樣。
謝霜序望着蒙蒙絲雨,狐狸尾巴撐起,蓋住窩在後頸的兔子,避免沈歲晚淋到雨。
屋子内肯定是沒什麼能把他們變回人的線索了,雖然他挺滿意現在的狀态的,但是沈歲晚不喜歡,所以還是得到森林裡去找找看。
他們需要一塊躲雨用的東西,或者找到一個躲雨的地方。
狐狸的嗅覺很靈敏,謝霜序帶着沈歲晚很快找到了一棵芭蕉樹,樹上的芭蕉葉正好可以用來遮雨用。
芭蕉樹長得很高,下面的葉子又有些枯黃,葉緣很鋒利,很容易割傷他們,這樣子,他們隻好去摘高處的芭蕉葉。
“師姐,你站在我手上,去摘那扇葉子。”
沈歲晚擡頭看了看,狐狸站起身擡起手帶着她,正好夠到那扇芭蕉葉的高度。
謝霜序等着兔子爬到腦袋上,咕噜一聲,滑到他的掌心裡,兔子腦袋很小,耳朵很大,兩隻耳朵蓋在臉上,實在是太可愛,他沒忍住地捏了一把,兔子在他懷裡滾了一圈,瞪大眼睛看看他。
“咳……我要站起來了,師姐抓穩了。”他眼珠轉了轉,把沈歲晚的注意力轉移,雙手捧住兔子,緩緩站起身,高高擡起手。
在謝霜序的視角裡,兔子的體型和芭蕉葉實在相差過大,努力蹬起的小爪,以及因為爪子不夠鋒利而特别努力咬住芭蕉葉根的嘴巴。
好可愛。
他就這樣出神地盯着,連突然變大的雨都沒發現,一整個被淋成落湯狐狸,不過幸好,狐狸潤澤的眼睛閃過慶幸,沈歲晚沒有被波及——因為狐狸下意識地用尾巴護住了她。
幸好兔子是食草動物,鋒利的牙齒很快咬下芭蕉葉,不過即使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忽然的傾盆大雨,就在沈歲晚以為要變成落湯兔時,狐狸尾巴忽然把她像卷餅一樣卷成一團,緊緊護在懷裡。
落下的芭蕉葉服服帖帖蓋在了狐狸的的背上,雖然現在為時已晚。
兔子的臉都被擠皺了,粉色大耳好不容易擠了出來,“放,放開,我要呼吸不過來了!”
狐狸好像才反應過來,把兔子從懷裡解放出來,細長濕潤的嘴筒輕輕舔舐着兔子身,兔子被舔舐得耳朵都聾拉了下去。一打開耳朵,兔子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臉,狐狸低下頭,像玻璃一樣透亮的下垂的狐狸眼無辜地盯着兔子,睫毛撲簌簌,又把兔子的臉舔舐了一遍。
這下好了,幹淨的兔子全身都被舔得濕潤了。
雖然明白這是狐狸表達喜歡的一種方式,但是,這種顔色的狐狸最心機了。
沈歲晚不想理人了。
“師姐,你到我背上去拿着芭蕉葉,我們得到森林裡去找變回人的線索。”謝霜序狐狸尾巴卷住兔子的身體,一方面穩固兔子的身體,另一方面方便兔子可以順着尾巴到背上去。
“我不要。”沈歲晚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變成兔子後的她多了點任性小脾氣,她沒有順着狐狸的意從尾巴到背上,而是借兔子驚人的彈跳力一躍而起,突的一下就到了狐狸背。
狐狸本就不遲頓,謝霜序察覺到兔子似乎在生他的氣,于是扭過頭輕輕拱了拱兔子腦袋,“你生氣了麼。”
兔子見狐狸耳朵都聾拉下來了,眼睛濕漉漉的像是快要哭出來,心裡一軟,但她深知這種的顔色的狐狸不好好教育一下,下次還會這樣,“你知道哪裡錯了嗎?”
狐狸看起來呆呆的,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暴躁,“我不應該後來再舔一遍,應該第一遍就把師姐舔幹淨。”
感覺他還挺驕傲的呢。
狐狸眼睜睜看着兔子的粉色爪子硬了,眼珠轉了轉,緩緩聾下眼皮,鼻尖貼着輕輕蹭了蹭兔子的腦袋,“嗚……我錯了,師姐,我隻是想幫師姐舔掉臉上的泥土。”
狐狸的鼻子濕漉漉的,蹭上去有些癢,兔子見狐狸的認錯态度良好,加上他們在不離開這裡真的就要永遠變成狐狸和兔子,也就原諒他了。
兔子一隻粉色的爪子捧着狐狸的臉,圓溜溜的眼睛很認真地注視着狐狸,輕輕地啄了一下狐狸的側臉,“好吧,我原諒你了。那麼,我們走吧,狐狸先生。”
不知道是她那句話的作用,狐狸突然變得十分羞赧,連帶着他的體溫都變得很高,不過在這種雨天的情況下,倒是讓趴在狐狸背上的兔子享受了,不會感到濕冷。
沈歲晚和謝霜序能确定的是,這場意外變身,一定和昨晚的那顆紅寶石,以及那個賣給謝霜序的大師有關系,所以他們需要找到那塊紅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