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玙脫口道:“為了你。”
季明知表情略略松動:“我?”
鐘玙認真點頭,肯定道:“為了你不被人囚禁被捅噶屁,你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大代價。”
“啊……有這事?”
“以後就有了,具體原因你不需要知道,反正等我救你就對了。”
“好,隻是師妹下次先和師兄商量再行事,好嗎?”
九筒在鐘玙腦子裡又開始拿着喇叭哭唧唧:“怎麼辦啊怎麼辦?20的好感度你能嚯嚯到5,連個新手任務你都做不好!你怎麼還有工夫和這個路人甲在一起扯瞎話。”
要不是它藏在自己識海最深處無法強行踢出去,最讨厭别人教訓自己的鐘玙嘟囔道:“扯什麼瞎話,都是一本正經的大實話好不好。”
季明知摸摸她頭,說道:“是是是,師兄信你。”
鐘玙哼了一聲,大敷衍鬼,你信了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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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門比試第七天,鐘玙勉勉強強進入決賽。
大概是這幾場如同被幸運女神眷顧,遇到的都是同她一樣的未築基弟子,解決起來其實并不麻煩。畢竟鐘玙對自己的劍術,向來有十分的自信。
恰好今天比完就輪到季明知上場,她低着頭,默默站在人群中觀察他。
兩人先是友好地互報姓名,互請指教。
對面那人率先大喝一聲,想速戰速決,瞬間沖了上來。季明知身形一閃,凝聚靈力,在上方憑空畫符布陣。
“履霜,堅冰至。”
那人應該是個劍修,隻見他腳下一滑,猝不及防地重重摔倒。他迅速站起來,又跌倒。他不甘心地揮劍奮力向上一揚,劃破了季明知設的符,才勉強頑強地站起來。随後便雙指凝額,口中默念,霎時間,手中的劍變幻為無數把靈劍虛影指向季明知。
然而季明知不躲不避,為安劍跳出來,劍身橫在他面前,兩股靈氣對抗持平。
有人認出來這把曾經威名赫赫的除魔劍,悄悄議論道:“竟然真的是行淵師兄,行淵師兄不是符修嗎?”
“我清鹇派弟子哪有不會使劍的,而且符修和劍修又不是不能同時修,我們掌門不就是集大成者嗎?”
“可是之前聽說行淵師兄經脈受損無法習劍來着?”
“謠言,一定是謠言!你看師兄都能将為安劍帶出鹇澗,簡直是我的神!”
季明知頓了頓,眸底金光一閃,他握住為安劍,像是有些歉意地向對面那人點頭。随後以劍氣作風地符,落劍時,風四起,清風直上如破竹,劍影如流雲般漸散。
等風息平穩,對面那人早已靈力不支倒了下去,而季明知仍然毫發無損站在中央。
季明知勝!
下面人歡呼一片,他卻未見得意之色,淡然自若地拱手作禮,卻在人群中忽然望進一雙平靜又冷清的眸中。
明明是他最可愛的小師妹,怎麼總是這樣冷冰冰的眼神。
于是季明知順着那個方向露出一個粲然笑容,舉着劍高高揮手,有了幾分少年意氣的模樣。
歡呼聲久久不停。
然而台下的鐘玙隻是與季明知目光交接一瞬,瞳孔微縮,不知道在想什麼,很快就轉身繼續看榜。
下一場,她的對手叫許尹,是個築基後期修為的符修。
跨修為的修真者對決通常是碾壓式的,如同季明知這樣,哪怕封住自己的六成靈力,看似靈力上差異不大,但在實戰經驗和招數上卻仍然能赢得輕輕松松。
若是符修,大概還有幾分迎戰的可能。隻要她能赢過他,就可以成為和季明知他們一樣的内門弟子了。
她這樣想着,聽見身後有少年微喘的呼吸聲。雖然不明顯,但因為太熟悉,幾乎在剛一出現就被鐘玙認出,聲音在耳邊被無限放大。
有人用劍柄拍拍鐘玙的右肩,在鐘玙向右轉頭時又故意從她左側探出頭來:“師妹?”
鐘玙在那一瞬間條件反射地精準反手掐住季明知的脖子。
“咳咳咳…”季明知把手舉起來,作投降樣。
鐘玙的指尖抵着他的喉結,感受聲帶傳來的震動。她手心微潮,松開了他。
“師妹不僅偷看我比賽,還想提前解決掉師兄好拿魁首嗎?”季明知故意打趣道。
鐘玙唇線微揚,嗯,這樣才有幾分她認識的小屁孩模樣。
她偏頭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問道:“若我與你對戰,師兄會給我放水嗎?”
季明知想摸摸她的頭,卻被鐘玙精準預判,攥住,又甩開。他垂眸看她,笑道:“師妹想我如何?”
鐘玙擡頭,仍然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眼裡卻毫無懼意,道:“若有那一日,師兄定要全力以赴,不留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