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知:“……”
季明知裝作看不見他們幼稚的賭氣行為,無力地勸道:“不要吵了。”
鐘玙皺眉不滿意喊道:“季明知,少在這裡和稀泥,你要胳膊肘往外拐嗎?”
季明知無奈,想要摸她圓圓的腦袋:“師妹,你及笄了,男女有别。”
他話音剛落,鐘玙已經上前輕輕擁住了他。季明知頓時僵住了,他的鼻尖滿是鐘玙身上皂角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花香,鐘玙的碎發落在他的頸窩裡,有些癢。
季明知後知後覺地想,其實不是的,他也會對陌生人一見如故的。
就像那年第一次遇到她,聽到她的名字時,他恍然間生出自己已經等了她很久的錯覺。
季明知曾無數次在夜裡将熟睡的鐘玙抱到松軟的床榻上,可這一次,卻是活蹦亂跳的小師妹,甚至能感受到她硌着自己皮肉的骨頭。
自己被小師妹抱入懷中,從外人看來卻像是鐘玙整個人投入了他的懷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頂破他心底,季明知的笑意也不知不覺染上眉頭,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溫柔起來。
“快點抱一下我,不然我很沒面子。”鐘玙在季明知耳畔極小聲地催促道。
季明知很輕地回抱了下她,做夢一樣,很不真實。他耳角迅速變紅,很快就紅透了整個耳朵,和一個木偶沒什麼兩樣——鐘玙說一句動一下,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那邊段韫咬牙切齒:“鐘玙,你不要臉,竟然強迫逼迫行淵師兄抱你!”
鐘玙放開工具人季明知,叉着腰挑釁他:“我呸,他是我師兄,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逼迫他!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我看是不是我太好了,讓你嫉恨了不是。”
九筒緊急提醒道:“宿主,你的任務是攻略救贖段韫!目前好感度已經下降到0了!”
“他?”鐘玙不客氣地昂着下巴對着段韫,直言不諱道,“段韫這樣自私自利自大輕狂傲慢無禮之徒,也配?”
段韫:“孤的名諱豈是爾等宵小之輩直呼的!”
九筒:看把人家氣的,都開始自稱孤了。
“我看你是孤寡青蛙孤獨終老!”鐘玙罵完就轉頭,淚眼婆娑地看着季明知,反咬一口:“師兄,他罵我!”
季明知才從僵硬的擁抱裡回過神來,似乎聽不見也看不見她剛剛的自導自演,本能拱手道:“段師弟,師妹多有得罪,明知向你賠罪,但莫要語出傷人。”
段韫雙眼紅通通的:“行淵師兄,她裝的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為什麼這個反派現在看起來像季明知的腦殘粉絲一樣?九筒無語了,它仰頭望天:這局救贖芭比Q了,撈都撈不上岸。
“抱歉師弟,我想起來與師妹臨時有事,便先行一步了。”季明知抓着看好戲的鐘玙,使了個十裡傳送符,手指交錯間,迅速逃離現場。
留在原地的段韫愣愣的,冒出一個從前從未想過的念頭:彈指間便能使用傳送符,真不愧為行淵師兄,他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他了。
枝繁葉茂碩果累累的桃樹下,季明知敲了敲鐘玙的腦殼:“阿玙,别玩了。”
鐘玙收起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搖頭晃腦地沖季明知做了個鬼臉。
季明知拉住她問道:“師妹,你知不知道段師弟是什麼人,你為何如此關注他?”
鐘玙哼了一聲,說道:“商國段氏五皇子段韫,字沐恩,身份高貴。自幼遣送清鹇派,名為修行,實為……”
這是把人家底都打聽穿了吧,季明知左眼隐隐跳動,不住地叮囑道:“皇族之人,心思詭谲,反複無常,不可深交。”
鐘玙鄙夷地看他:“讓他離你遠點還差不多,你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好。”
季明知笑笑:“他是我師弟自然需要關照,算不上很好吧?”
鐘玙氣了半天還是沒能沖他發脾氣,隻蹦出兩字:“雙标!”
季明知沒聽懂她的話,卻察覺到她空空如也的丹田,問道:“過度使用靈力?”
說到這鐘玙可算是喜形于色,挑眉炫耀道:“我赢了!師兄,我現在可是闆上釘釘的準内門弟子了!”
季明知極捧場地誇贊道:“我就知道師妹最厲害了。”
他掏出一瓶丹藥遞給鐘玙,面上有些擔憂,像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操心道:“但過度使用靈力傷身體,你應該早些……”
鐘玙“哎喲”一聲,立刻裝作頭昏暈倒的樣子筆直倒下去,如願被季明知接住。
季明知消音了,他一隻手穩穩托住鐘玙後背,溫涼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進鐘玙體内。
沉默自閉的九筒忍不住上線感慨道:“多暖心啊,有你師兄這隻大金毛在身邊你怎麼就學不會。你但凡有他一半溫柔,這救贖任務不就手到擒來。”
“你才像狗。”鐘玙立即罵了回去。
好端端地為什麼非要把人看狗,雖然金毛也很可愛,她的奶奶就養了一隻,會屁颠屁颠地跟着她,也會因為她的離開不舍地嘤嘤叫。
可是師兄一點也不像金毛,季明知就是季明知,不是她的寵物,季明知是可以并肩作戰的最好的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