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神情分明心不甘情不願,卻默契地異口同聲道:“樂意。”
啧,男人心,海底針。
鐘玙下意識問道:“為什麼?”
他們不願多說,葉依依立即貼心解釋道:“師姐,行淵師兄還是這次負責領隊的帶隊師兄呢!”
鐘玙不敢相信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季明知,皺眉道:“他?他怎麼領隊?”
端藥的司源流走過來:“都是你師父的安排,這次試煉千載難逢,據說北境秘境的雪林裡藏了不少好東西,此次派去了大半弟子呢。”
鐘玙抱着一絲期望道:“你去嗎?”
司源流立即擺頭:“不去,安紫前段時間把自己胳膊給劈折了,我得留下來照顧她。”
看來,如今她救贖任務的完成度确實還不足以改變劇情的走向,還拖累季明知一起受罪。鐘玙看着面色蒼白的季明知,眸底明明滅滅,暗藏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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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一家不顯山不露水的客棧裡,卻聚集了大批遠赴而來的能人異士。早有傳聞說這秘境之中藏着周國無盡的寶貝,因此修真界精英荟萃,摩拳擦掌,都在等待三天後的北域秘境試煉場開啟。
有個衣裳單薄、瘦骨嶙峋的人邁着跳大神的步伐歡脫地蹦進來,手裡拿着一疊厚紙,嘴裡叫賣着:“秘境試煉場地形圖,一個靈石一張,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坐在客棧裡休息的人皆裘皮鹇氅,最次的就屬鐘玙和季明知,僅着一身清鹇派統一發的棉服。季明知身上還多了件狐皮披風,那是塗山衍一撮一撮從自己身上揪下來的皮毛縫制的。
季明知喊住那位跳脫的仁兄,從袋裡掏出幾顆靈石遞過去,被鐘玙眼疾手快地按住他:“師兄,這次的秘境此前從未開放,他一看就是江湖招搖撞騙的老騙子。”
季明知仍然把靈石交了出去,那老騙子把靈石迅速地收到自己的裡衣口袋,對鐘玙嬉皮笑臉地說道:“小丫頭,我瞧你印堂發黑,恐壽數不久,不如我送你一個平安符,盼你長命久安。”
鐘玙嘁了一聲,道:“還是個老神棍。”
季明知面色蒼白,耐心與他說:“老人家,平安符我買,莫要咒我師妹。”
“老人家”眼一瞪,把頭發捋了捋,道:“什麼老人家,老子我今年才過而立之年,哪老了!”
鐘玙把人又仔細瞧了一遍,忍不住好心挑明:“未老人先衰,注意點保養啊。”
老神棍不屑地哼了一聲,抹抹自己油得發亮的灰發,又向旁人推銷自己的地圖去了。
鐘玙斜了眼季明知,見他還在不知悔改地發笑,肩膀一聳一聳的,恨不得把他腦瓜撬開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一同坐着的塗山衍狐狸眼微微下壓,語調輕柔道:“行淵師兄心善,可憐那人衣裳單薄,使幾塊靈石好讓他能熬過即将到來的寒冬。”
鐘玙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這一身茶狐味太正宗,簡直比她的誅心還糟心。
坐在另一桌的段韫則不虞地敲了敲幾下桌面,立即有人進來将那乞丐拖了出去。
客棧又恢複了清靜,但人心卻不盡然。北境靠近極北之地,屬于大周的地界。而周國向來與商國不和,兩國邊境常年交戰,頻繁的戰争導緻各處秘境早就連草都不長了。但這片秘境不同,此處本是周朝皇家私有,雖不知是何原因荒廢千年,然周國是出了名的富庶之地,裡面說不準就藏着什麼寶貝。
這次周國之所以敞亮地向衆修士打開國門,一是為了揚其國威,招攬天下賢能之士;二也是因為北境與魔界接壤相處,近年來魔界蠢蠢欲動,周國也效仿商國,欲與天下第一大派清鹇派交好。
雖然身為清鹇派弟子,理當斷絕人間一切關系。可畢竟段韫身上流着段氏的血脈,來此試煉,不得不做多手準備。
店小二适時招呼道:“本店特色紅燒熊掌,百年靈蛇羹,上湯豹胎等,有市無價,錯過這村就沒這店啦,各位客官看看想來點什麼?”
有一位彪形大漢粗嗓門道:“來一份紅燒熊掌,處理幹淨一點。”
上面客房裡飛下來一位戴着面紗的姑娘,低調地與小二交代上房要一碗百年靈蛇羹。
鐘玙無不感慨地想,若不是知道自己身處在一個封建玄幻世界裡,這些人可是相當有判頭啊。
被她盯着的小二渾身不自在,四處張望,見她身着清鹇派内門弟子服。雖說穿着質樸無華但大巧若拙,而且看她周圍人都儀表堂堂、舉止得體的模樣,想必是個人物。
小二十分有眼力見地跟上前問道:“客官想吃點什麼?”
鐘玙被他突如其來的殷勤收回了心思,松弛答道:“來個三白套餐吧。”
“什麼餐?”
“白菜,白蘿蔔,白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