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你也帶你這位好朋友回家住吧,早點休息。”甯喆寒轉頭不忘給她安排。
“哦,好。”鄭茉愣愣拉着薛甯回家了。
橘色小台燈下,兩個腦袋靠在一起,猜測着隔壁那三個人此時的狀态。
薛甯說:“甯朗現在一定很崩潰吧。”
她一想到剛剛甯朗那一臉便秘的表情,她就笑得想錘床。
鄭茉閉上眼睛,淡淡道:“不知道。”
薛甯突然轉過臉正色問她:“陳星燃和甯朗你更喜歡誰呀?
“我們是朋——”
“诶,你别跟我說朋友,那兩個人可是都對你那麼明顯了,你不可能看不出來。”
“我知道你就算是看出來了,也壓根不往那方面想。”
鄭茉睜開眼,澄澈的眼裡有絲迷茫,“我真的把甯朗當成朋友的,從小到大都是,小的時候我就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保護欲。”
“那陳星燃呢?”薛甯追問。
她沉默了。
“你喜歡他對不對?”
鄭茉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我不知道。”
在一聲長歎後,她說:“我沒想那麼多,我現在想的隻有好好學習,這是我眼下唯一要做的,至于其他的事,應該留到合适的階段再去考慮。”
“合适的階段,畢業後?”薛甯問。
鄭茉默了半晌,最後猶豫着輕輕點了點頭。
薛甯感歎:“好吧,跟你們這種好學生還真是沒辦法共情,喜歡一個人當然要立馬抓住喽,誰能保證兩年之後會不會被别人搶走呢?”
鄭茉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薛甯同學,注意你現在可是高中生啊,不許早戀聽到沒有?”
薛甯側過頭去,有些心虛,“哎呀你放心吧,小古闆。”
兩個人依偎在一張薄毯子裡,說了很久的悄悄話。
窗外的月亮也偷聽了半宿的少女心事。
隔壁甯朗家,三個比門框還高的男孩正在房間裡面面相觑。
李新川抱着枕頭毫不客氣躺在了地上的那個床鋪,“我不喜歡跟别人一起睡,我就睡地上哈,你們随意。”
甯朗和陳星燃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嫌棄,和不情不願。
陳星燃知道李新川是故意的,上去照着他屁股踹了一腳。
李新川用被子掩着嘴偷笑。
和情敵睡在一張床上,任誰聽了都是一件很抓馬的事吧。
他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甯朗這個人,值得交朋友,但在愛情這方面,他還是毫不猶豫向着他兄弟的。
甯朗卷起枕頭和被子就要走,陳星燃一把拉住他,“你去哪兒?”
他沒好氣道:“我去客廳睡。”
陳星燃雙手抱胸,倚在牆邊似笑非笑看他,“怎麼?這麼害怕跟我睡在一張床上。”
甯朗皺着鼻子,無比嫌棄:“兩個大男人睡在一張床上惡不惡心啊!”
“再說了,我跟你又不熟。”
陳星燃努了下嘴,反手将門鎖扣上,奪過他手裡的被褥扔到床上,一氣呵成。
“上床睡覺,别再讓我說第二遍。”
甯朗陰沉着臉,“陳星燃,我勸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說完,他擠開他想要開門出去。
陳星燃的手按在門把手上不松,語氣輕飄飄的帶着威脅,“難道你想這樣出去之後被你爸媽看到,發現你和同學不和?”
“我可是看出來你爸為了讓你盡快适應轉學生活,費盡了心思幫你籠絡人心。”
甯朗恨恨盯了他幾秒,然後妥協轉身。
深夜,床上的兩個人被床下的呼噜聲,吵得翻來覆去睡不着。
陳星燃伸長腿,對着床下的人踹了一腳。
李新川嘴裡嘟囔了兩句,翻了個身,消停不過5分鐘,鼾聲又震天響。
陳星燃無言起身,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樣東西,開門去了樓道裡。
打火機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虛掩着的門被推開。
甯朗探出腦袋,陰森森嘲諷道:“大半夜的坐在樓道裡玩打火機,你也是頭一号。”
陳星燃頭也沒擡,“不好意思,我在學校的考試成績也是頭一号。”
甯朗氣結。
這人真讨厭。
他們動作很輕,樓道裡的聲控燈沒感應到,隻有陳星燃指尖一簇短小的火苗像個左右搖擺的橘紅色幽靈。
甯朗說:“你又不抽煙,拿個打火機在着擺弄什麼呢?”
“誰說我不抽,這不是你在呢嘛,小冤家同學說你有呼吸疾病,我要是當你面抽了,明天她就得抽我。”
良久,黑暗中溢出一聲輕笑,沒了針鋒相對,是真心實意被逗笑。
甯朗:“看不出來堂堂校霸,還有這麼體貼細心的一面?”
“我已經有個把月沒打過架了,别再叫這個蠢稱呼。”
“為什麼不打架了?因為......她嗎?”
陳星燃坐在台階上,兩隻胳膊撐在腿上,輕薄的背微微有些佝偻着,姿态很放松。
朦胧夜色中,隻能看得清他優越的側臉線條。
他喉間擠出一個愉悅地音節,“嗯。”
空氣中安靜了一會兒,甯朗突然問道:“你為什麼喜歡小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