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皺眉:“怎麼會?”
海鳴:“文字遊戲,遊戲的慣用套路。”
海鳴将工具分好類,放在關山越手邊,還給他放了一瓶【加濃果荔橙】,又為他提了幾根黃雲竹來,才坐下準備劈竹篾。
海鳴繼續道:“巅峰賽後,我被傳回現世,出現在我父親的墓碑前。”
“一個衣冠冢。”
關山越:“你打開看過了?”
海鳴:“那個墓碑就是我立的,我也确實重新确認過,裡面隻有我放進去的一些遺物。”
翠翠:“那你怎麼又進了遊戲?”
海鳴手上動作不停,看了眼關山越,回道:“我知道我父親就是進了遊戲,遊戲沒能實現我的願望,我必須重新進入遊戲自己尋找。”
翠翠的情況其實跟海鳴非常相似,但遊戲卻沒有把海鳴傳送到副本中,更沒有讓他當npc,這讓翠翠非常費解。
翠翠:“你知道原因嗎?”
翠翠還是問出了口。
海鳴搖搖頭:“我不清楚。”
翠翠皺眉,海鳴被傳送出去,可能确實不清楚原因,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當然,也有可能是海鳴有所隐瞞。
翠翠最後問了一句:“你是怎麼再次進遊戲的?”
這個問題,關山越倒是知道答案,他看了眼海鳴,果然,海鳴也正在望着他。
時轶:又來?
海鳴:“隻需要進入瀕死狀态,我們這些老玩家,身上本來就有遊戲的錨點,很容易再次進來。”
翠翠沉默了,低下頭去,不知在思索什麼。
關山越開始劈竹篾,村長在一旁小聲指點着,關山越一邊動手,一邊問道:“翠翠,你拒絕了,對嗎?”
翠翠沒想到他當衆提出,詫異地看他一眼,随機點頭應是。
關山越溫和笑着,轉而問起另一個問題:“為什麼會發燒?”
海鳴也很好奇這一點,豎起耳朵來。
村長:“啥?啥發燒?咋可能?”
翠翠:“這是我從小就有的毛病,免疫系統問題,雖然續上了命,但賽後,我的體質就回來了。”
村長總算明白過來,翠翠是個原玩家,還帶着玩家時的記憶,這樣的大BUG他聞所未聞,啧啧稱奇。
關山越對此并不意外,又抛出了下一個問題:“昨天下午六點多,你在哪裡?”
村長坐直了身子,聽到此問題,眼睛瞪得更大了。
昨天下午六點多,正是唱山歌的時候,按照副本規定,全員都應該在村北篝火旁。
翠翠:“我在家。”
關山越:“你母親也在吧?”
翠翠沉默一會兒,才回道:“是的。”
關山越:“你幫你母親抵抗了副本的召喚,所以發燒了,對嗎?”
村長到抽一口涼氣。
海鳴和時轶也齊齊望向他。
翠翠一時連呼吸都挺住了,又是一陣沉默,最後她看來眼海鳴,輕聲回道:“是的。”
“嘶——”時轶手一縮,剛剛被分了神,不小心被黃雲竹的毛刺傷了手。
時轶尴尬笑笑,撚了兩下手指,不再管這小小傷口。
海鳴:“當心。”
時轶一愣,随即意識到,這是在提醒她的。
這竹子有問題。
時轶相信海鳴的判斷,思來想去,上了點低階解毒藥劑。
關山越還有問題:“你父親,你幫不了他?”
翠翠抿抿唇:“我的能力有限。”
衆人:不,你的能力逆天了。
關山越:“我問的這些,你可以選擇不答,為什麼都說了?”
翠翠:“我有價值,你們才有可能幫我。”
關山越:“可你已經拒絕我了,不是嗎?”
翠翠:“我想拒絕,爸爸媽媽未必這麼想。”
關山越了然點頭:“你還想給他們留條後路。”
翠翠“嗯”了一聲,又低下頭去。
關山越沒有再發問,他今天的問題挺多,而且全是明牌問題,毫無顧忌,主要是因為有翠翠在。
翠翠的能力顯然不像她自己說得那樣簡單,她能在一定程度上幹擾遊戲的控制。
按照海鳴說的,今天直播間裡一片風平浪靜,也就是說觀衆的記憶都被幹擾了。
她進副本四年,村長都沒有發現一點異樣。
關山越還要細思,卻被一聲異響吸引了注意力。
時轶突然躺倒在地上,手中竹竿和蔑刀摔在地上,她神色痛苦,雙眼緊閉,發出微弱的呻 | 吟來。
海鳴:“黃雲竹。”
關山越立刻明白,這是黃雲竹的毒發了。
先前海鳴已經提醒過一次,時轶已經用過藥,還是沒能避免,看來是藥不對症。
考慮到這個副本的整體調性,關山越覺得,這次大概率還是幻境。
關山越沒猜錯,時轶的确是進入了幻境。
黃雲竹比前幾項任務的幻境還要強勁,時轶從剛剛陷入幻境,就已經意識到,自己中招了,但,她沒法走出來。
堅硬闆結的土地是遍布裂痕,烈日曬得整個世界在眼前放大又縮小。
時轶光着腳,深一步淺一步地走在土地上,破舊的寬大衣服裡晃蕩着細瘦的胳膊腿,上面布滿深深淺淺的傷痕,淤青、鞭痕、燙傷……
中年男人戴着黑色兜帽,一臉胡子,蹲着前面,手中拿着半瓶礦泉水。
“小姑娘,你想要這個嗎?”
時轶心中想着:停下。
可她的身體不聽使喚,她仍像十一歲那年一樣,一步步走向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