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養得差不多後,等到第三日,白月歌根據系統發布的任務,帶着聯兵第二次清繳姜菜莊的妖獸,形勢再次不利,正當她帶着聯兵準備撤退之時——
竟看到了握着陌刀的秦南徵,神情冷漠又孤傲,隻身自瘴氣深處殺出了一條血路。
根本沒指望秦南徵會出現的白月歌,在這一瞬間心底湧起一些異樣。
重明鳥印靈的雙眼迸發出耀眼的金芒,它自秦南徵頸側探出的靈體,幾乎要完全脫離主人的身體。
聖階巅峰的實力毋庸置疑。
印靈昂首長鳴,浴火的雙翅更給它帶了幾分神性。
圍繞着秦南徵,靈體抖落下羽毛似是燎原星火,附着在他手中的陌刀上,刀身頓時被火焰燒成了火紅色。
鳥類妖獸似乎對重明鳥靈體的叫聲有着本能的恐懼,自他一出現,就尖叫着四散逃離。
可為時已晚,秦南徵陌刀那炙熱的鋒刃所過之處,妖獸堅硬的外皮瞬間發出像木柴被燃燒時的噼啪聲——此前令數人頭痛的鳥類妖獸轟然墜地,作亂的獠也被盡數斬滅。
和妖獸膠着的戰局,以摧枯拉朽之勢,迅速被秦南徵扭轉。
接下來的清剿,就成了單方面的屠戮。
白月歌終于能放開手,将周圍還在逐漸擴散的瘴氣拘束在她依靠崔氏陣法設下的屏障内,将化妖程度并不嚴重鳥獸身上的瘴氣驅散,阻斷了瘴氣的再生,徹底淨化姜菜莊。
肩頭的傷不知在先前那場鏖戰中撕裂開了多少次,雖被她止了血,但疼痛還在加劇,白月歌一直盡量減少對左臂的使用。
可她卻在秦南徵背着陌刀冷眼瞥過來時,心頭警鈴大作!
剛才還痛到擡不起的左臂,被她靠着鋼鐵般的意志舉了起來,繼續帶着木靈君來淨化瘴氣。
本以為秦南徵不會将注意力多放在此處,她隻需要短暫的裝一下而已。
可好一會兒過去了,秦南徵靠坐在姜菜莊的石碑旁,時不時就要朝她所在的營地望上一眼,那眼神裡的探究不容忽視。
每當白月歌和他的目光撞上,他就會嫌惡地收回目光——不知為何,白月歌仿佛在那視線中品出了幾分心虛。
他在看什麼?
難道是在找“自己”?
白月歌頓時有些慌神。
卻在此時被白廂湊近了耳邊,她低生耳語:“女郎,秦小郎君在瘴氣裡待了那麼久,是不是受瘴氣侵染了?”
白廂又把聲音壓低幾分:“他一直盯着這邊!那眼神,跟那隻說‘好吃好吃好吃’的獠好像啊……”
白月歌:“不會吧?”
白廂貼着她的身子,躲在了她的身後。
“女郎,他又再看了!”
白月歌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正對上了秦南徵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
秦南徵似是有些心虛的憤憤瞪了她一眼,然後提着陌刀轉身走了。
白月歌:“?”
難道是發現了她?
白月歌心裡有些發虛,匆忙轉過身。
卻一轉眼正看到了白廂肩頭也帶着傷,那處的衣物破開了口子,一片斑斑血迹。
這受傷的位置和她的同出一轍……
再看了一眼白廂比她矮了一頭的身材。
所以,這小子在懷疑白廂是自己?
白月歌不厚道地笑了,她安撫地拍拍白廂的手背,讓這姑娘繼續安心淨化瘴氣。
對姜菜莊的淨化,一直持續到了傍晚。
而先前被所有人以為遇難了的龍崖精銳——赤日營,竟猶如天降般,在一切塵埃落定後突然出現了。
赤日營一行人身上倒是有些風塵仆仆的樣子。
白月歌總覺得其中有兩人非常眼熟,但始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赤日營為首的那位聖階火靈君,見白月歌身後領着一衆家臣,似乎也得到了秦東羽遠行前留下的讓夫人代管龍崖的命令,他們垂首向她行禮的樣子還算恭敬。
一番言語後,白月歌才得知。
原來,這些人在姜菜莊發現了被妖獸所殺的族衛,和幾隻逃竄的妖化飛禽,為了追蹤妖獸,他們未來得及将消息遞出去,就各自分頭去追着妖化的飛禽,擔心領地内生出太多隐患,直至昨日才将四散的妖獸解決幹淨,重新會合了起來。
但這話語的真實性無從考察。
白月歌倒也不在乎,揮揮手讓他們退下,繼續帶着家臣處理收尾的事。
從姜菜莊回龍崖至少要一個時辰,若是天黑前回去,剩下個尾巴明日再來,一來一往又要奔波,白月歌幹脆讓隊伍就在這裡紮了營,等明日處理完再回去。
雖說清剿過程中沒有聯兵喪命,但他們都讓那些由人變成的妖獸留下了心理陰影。
故而,這些人夜裡也沒閑着,光是斥候木傀,就放出去了三十個。
放出這麼多木傀的後果就是,連隻□□蹦跶一下,金靈君們的印靈就要叮叮當當響一陣,衆人被擾得不勝其煩。
直到後半夜,才安靜下來,不少聯兵都扛不住疲憊,合眼睡了過去。
可白月歌卻苦于貴女人設,被系統警告,不許在地上坐,更不許在帳内躲清閑。
那就隻有在營地四處走走了。
青翼鳥随在她身後,在周圍的田地裡逗弄田鼠。
“铮——”
密集的金屬相撞聲打破寂靜,密林中樹影搖蕩。
白月歌參與了兩次清剿,立刻就意識到附近有争鬥!
她有些後怕,騎上青翼鳥小心翼翼進了林子。
就見樹影交錯中,秦南徵正和十個龍崖族衛裝束的人纏鬥在一起。
仔細看去,全是在姜菜莊姗姗來遲的赤日營精銳。
這些人,其中一半都是剛達到聖階的火靈君,實力強橫。
雖說單拎出來必定揍不過秦南徵,可架不住他們人多,又各有配合,對于秦南徵來說,倒比先前的妖獸還更難解決。
秦南徵這邊剛躲過來自下肢的偷襲,頭頂發冠就又被人用劍削去。
被斬斷後的發絲淩亂地披灑在少年面龐上。
“想趁夜逃跑?”
“龍崖守備空虛,就是為了引你出來。”
“龜縮在澤鹿苑,果然是裝的。”
白月歌打算掉頭離開,畢竟這不是書裡提到過的劇情,秦南徵也肯定不會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