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善傳消息進來,說是小滿有事求見。
李商玄有些驚訝,但并未多想,隻以為是漾晴轉了想法,要約他出遊。
在仰嘉容霍陸面前,便忍不住有幾分淡淡的炫耀,“小姑娘可能都這樣吧,明明昨日才見過,今天又來找我。”
他搖搖頭,說話的語氣煞有其事,但勾起的嘴角卻出賣了他内心的真實想法,“真沒辦法啊。”
仰嘉容和霍陸對視一眼,從彼此眼裡看到了笑意,心裡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面上仍然一個比一個會恭維。
仰嘉容:“那是自然,真心換真心,殿下一片心意,池姑娘肯定能感受得到的。”
霍陸和他們相處更多,更了解這兩人的相處模式,看見平日冷淡的殿下屢次在池漾晴面前吃癟,每每不由心底發笑,此時恭維的卻比仰嘉容還要誇張幾分,“我們殿下一表人才風度翩翩,池姑娘也就嘴硬而已,背地裡肯定被您迷得神魂颠倒了。”
仰嘉容不鹹不淡看了他一眼,霍陸知道這眼神的意思——你吹得也太過了,但仍然裝作沒看見。
李商玄肉眼可見開心,等小滿進來,仰嘉容和霍陸便要走。
誰知道傳得是什麼話,要是什麼不該聽的,被他們聽到了多不好。
小滿剛行禮完,就看到霍陸要出殿門,當即也顧不得規矩,忙出聲道:“霍大人,你怎麼要走?是有什麼急事嗎?”
霍陸被叫住,微一愣神,“找我有事?”
小滿道:“不是我找你有事,是池姑娘找你有事。”
霍陸這次是真楞住了,不可置信用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你确定,池姑娘找的是我?”
小滿一本正經點點頭:“确定啊,我也問了好幾遍呢,池姑娘說的就是你。你下值後有空嗎?她有事要和你說。”
李商玄臉色僵住,仰嘉容看熱鬧不嫌事大,忍俊不禁,“哎呀呀,之前尋了那麼久的人,原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霍陸立馬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跟池姑娘話都沒有說過幾句,她每次一見到我就要躲的,這次肯定是有正經事才找我。”
仰嘉容但笑不語,霍陸看了一眼李商玄的臉色,繼續指責仰嘉容,“你随随便便一句話,可能就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也有可能壞了我的名聲。殿下,你說是不是?我看呢,就應該狠狠罰他一次,好讓他長個記性,記住這禍從口出的道理。”
李商玄道:“不用在這插科打诨,她……既然有事找你,你就去吧。”
這話說出來,闊朗的大殿上似乎打翻了陳年老醋,酸味兒溢得到處都是,霍陸忙道,“殿下跟我一起去吧。”
他有鼻子有眼分析道,“我覺得很有可能,池姑娘想見得就是殿下,不好意思直說而已。也有可能啊,是她想從我這兒打聽殿下的喜好。仰嘉容,你說是不是?”
被點到名的仰嘉容連聲應“是”。
小滿回去回話後,李商玄心裡依舊不能平靜,腦海裡翻來覆去的,都是漾晴對霍陸的态度。
她對其他人可沒有這個樣子過,哪有見了就要躲的?
現在想起來,怕不是因為害羞吧?
他臉色更僵,袖子下的手也不由攥緊了拳頭,隻能不斷地想,漾晴可千萬不要喜歡霍陸才好。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霍陸真和他有幾分情誼,他也是真拿霍陸當自家人。
本朝官衙,大多是中午下值,漾晴曾經吐槽過,每日天不亮就起來上早朝,到中午卻就早早下值了,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将早朝時間往後挪一挪呢?
天還烏漆嘛黑就要起來,别人不知道,但對她而言,絕對是一種折磨。
池家也沒有人需要上早朝,但池二爺等人還是要照樣早起的。
漾晴在讓小滿去找霍陸之前,就已經讓小桃去外面酒樓定位置了。
要是臨時再去,怕是和上次一樣,隻能坐在大堂。
得到肯定答複,漾晴早早就來到了包間等着,她這次選的還是醉芳樓,就是上次和徐嫣然徐翩然姐妹倆一起來的那次,最好這個霍陸正好也對徐嫣然也有意思。
這時候漾晴也開始懷疑起來,前世仰嘉音跟她說的那些話,一定都是真的嗎?
畢竟她也會給李商玄潑髒水。
要是霍陸真的同意了,那麼仰嘉音又該怎麼辦呢?
她們倆前世就吵吵鬧鬧的,但究竟感情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醉芳樓的菜肴雖然别緻,但面對的到底不是達官貴人,包房陳設也很普通,隻一張桌子擺在當中,其他什麼裝飾也無。
不過收拾得倒很是敞亮,漾晴托着下巴在胡思亂想,把種種可能性都想了一遍,越想眉頭皺得越厲害。
小滿的坐像十分端正,面上沒有什麼表情,讓人猜不到她在想什麼。
霍陸所在金吾衛有巡邏京城的職責,上下值便和其他衙門不同,輪到他下值的時候天已經要泛黑了。
漾晴等得百無聊賴,好不容易等人來了,高興隻持續了一瞬,在看到李商玄那一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更别說後面還有一個仰嘉容,漾晴轉頭質問旁邊的小滿,“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小滿一臉無辜:“沒辦法呀,他們當時在一起,一個知道,就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們二人是低語,但這包間這麼小,别人想聽不到也難。
李商玄臉色怪異,霍陸忙問道,“池姑娘,你找我是有什麼吩咐嗎?”
漾晴隻覺得奇怪,她們倆的關系好像掉了個個,之前是她見到霍陸就想躲,現在霍陸見到她,倒像是老鼠見了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