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走,是想挨着看着二姐姐和二姐夫互訴衷腸嗎?”
許盛隻好失魂落魄離開,他現在已經夠難受了,要是真讓他旁觀她們的幸福,恐怕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魏盼芙耷拉着一張小臉:“娘,你看爹爹傷得好重哦。你知道的,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臉還行,就再也沒有地方看的過去了。娘,求求你原諒爹爹吧,芙芙已經長大了,會保護好你的。如果他以後再敢欺負你,我就狠狠用柳條抽他的屁股。”
魏蘊眼皮不語一跳,這個小屁孩,去歲她使壞大冬天把别人家小孩騙的掉進湖裡,自己氣狠了,用柳條抽了她兩下,她現在還記仇,還謀劃着報複。
滟雲聽了芙芙的話,卻并未多說什麼,反而後退幾步,和魏蘊拉開了距離。
魏蘊忙惶惶道:“是我現在模樣太駭人,吓到你了嗎?”
滟雲擦拭掉臉上的淚珠兒,搖頭道:“既然已經和離,再這麼拉拉扯扯的就不合适來了。魏大人,還請你自重。”
魏蘊顧不得還有許多人在眼前,就要表情,“雲娘,早在邊關之時,我就說過,所謂和離,不過權宜之計而已,我絕不可能同意。芙芙這麼小,你真的就忍心她沒了娘嗎?還有我,雲娘,這麼多年,我對你的感情,你當真一點兒也沒有觸動嗎?”
滟雲剛才面對許盛的冷硬不在,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很快就到尖尖的下巴處搖搖欲墜。
“感情,你少年時說這話就算了,怎麼到如今還是這樣?我一無家世,二無德行,自己身體不好,無法為你家傳宗接代,延續香火,又不許你納妾,你我二人在一處,憑空生了多少不快,如今分開,你喜歡娶誰,納多少個妾,生多少個兒子來傳宗接代,我都管不着。”
“我在我家裡,這裡沒有人喋喋不休,在我耳邊吵嚷個不停,我也覺得痛快,這不是你好我好的局面嗎?”
漾晴在心中道,不對,這可大大的不對,滟雲也就和離歸家的時間短了,要是再過兩年,不,不需要兩年,隻要等溶月和漾晴都嫁出去,二夫人絕對要更瘋狂給滟雲找夫家。
魏蘊道:“我已經打點過了,這次你跟我回去,就去江南赴任。你不喜歡别人指指點點,我們就再不回去。有了盼芙,我們又何必在乎那些俗人之見?”
滟雲喃喃道:“你現在這樣說,若是再過幾年,難免不會改變心意,我現在爺娘尚在,還能有個依靠。要是等以後,父母西去,我又沒個兄弟可以撐腰,到那時候,你變了心意,我又該如何自處呢?”
漾晴心中又道,那可未必,池二爺說不準,但二夫人可龍精虎壯得很,還真不一定誰會先走呢。
魏蘊隻道:“我心匪石,不可轉也,将來的事情太過虛無缥缈,但我可以斷定,我絕不是負心薄情之人!”
漾晴隻記得,前世時并沒有和離一回事,二姐二姐夫一直和和美美的。
在李商玄登基後那年,二姐夫上了折子請求調到江南。
要問漾晴為何記得如此清楚,還不都是李商玄這個無恥的好色之徒。
明明上折子的是魏蘊,尋常調任而已,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要求,他卻非要壓着她,要她好好報答。
漾晴真是氣得要死,二姐夫的事情和她有什麼相幹,隻不過調任而已,李商玄要是不想就不同意呗,反正現在他是皇帝,又沒有誰能壓着他服軟,何苦非來壓榨她!
最最可氣的還是自己,她現在明白過來了,他這要求簡直是不講道理。
但那時候的自己不懂哇,還沉浸在當皇後的巨大恐慌裡,真如了他的意,順着他胡來。
可惡的李商玄!
漾晴想起往事,掩蓋在輕薄夏衣下的手不由握緊。
這次,他休想再如往常一樣欺負她!
她不會再那麼好騙的!
濋英正看戲看得津津有味,渾然沒有發現漾晴的不對勁。
她用胳膊輕輕碰了一下她的,将聲音壓得很低,“阿熏你說,二姐姐和二姐夫會和好嗎?”
漾晴抿抿唇,沒回話,因為前世的事臉紅得過分。
濋英遲遲沒有等到她的回答,把目光轉移到她的臉上,立即撲過來拽住她的手臂,一邊搖晃一邊大呼小叫,“漾晴,漾晴!”
“你臉怎麼那麼紅!是不是中暑了?你還能聽到我說話嗎?說話啊你!”
這下子衆人的目光便齊刷刷聚集到她們倆身上。
漾晴忙甩開她的手,解釋道:“我沒事。”
濋英不信:“你臉這樣紅,還算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