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夫人和池二爺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兩個糾纏在一起的男人雖然已經被拉開,但很明顯都挂了彩,尤其是魏蘊,嘴角破了,臉上腫了。
幸好沒砸歪個鼻子什麼的。
别說是我朝,曆朝曆代,醜陋破相之人,都是不能擔任官職的。
她皺皺眉,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滟雲手裡牽着女兒,幾乎是緊跟着走了出來。
二夫人心頭一跳,不是千叮咛萬囑咐她不要出來嗎,怎麼這般不聽話……
芙芙看到自己爹爹臉上青紫一片,和往日不同,狼狽得可以,嘴角想上揚,但又立刻扯平,小小驚呼一聲,“爹爹怎麼受傷了。”
滟雲抿着唇,眸子似有淚光閃爍,和魏蘊分隔半年,此時相見,他是這樣一副狼狽模樣,她卻感受不到半點快意,隻覺得心尖兒都在抽痛。
魏蘊顧不住臉上的傷,忙站起來,那雙多情的桃花眼裡都是綿綿意義,但此刻這樣一副尊容,在漾晴看來就覺得有幾分可笑了。
“雲娘……”
滟雲還沒來得及開口,許盛就跟着冷嘲熱諷,“一個已經和離的人,還好意思跑到前妻家裡來大吼大鬧,還好意思說子是名門子弟呢,真是不害臊。”
他抱着胸,一副睥睨的神情。
在旁人看來,他看起來要比魏蘊的狀況好多了,但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個僞君子蔫兒壞,拳頭都朝看不見的地方招呼,他現在胸口還在隐隐作痛呢。
滟雲冷眼看向他:“你還有臉說别人不害臊,死纏爛打的是你,不知羞恥的也是你。我,我父母,還是我家的管家護院,都與你說過多少次,你還是屢教不改,我真不知道,你的臉皮是什麼做的,居然能厚到這個地步!”
滟雲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但也從未有這樣疾言厲色的時候,或許是因為身體不好,她發脾氣時也是平靜的。
許盛還是第一次被她這麼直截了當地罵,懵完之後又有些惱怒,“他可是抛棄了你,是我,從頭到尾都站在你這邊。也隻有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其餘的一切,無論名聲還是其他,我全都不在乎。”
他說完這話,傲然瞥了魏蘊一眼,“姓魏的僞君子能做到嗎?他不過是……”
滟雲冷笑道:“住嘴,你這種人,還有臉說喜歡嗎?我的名聲是怎麼壞的,還不都是拜你所賜,你的喜歡,我可不敢要,也從來都不想要。我也不能想象,到底是哪家姑娘能受得了你這樣的喜歡。我奉勸你以後不要再來這裡,我和我的家人都不想見到你!”
許盛的臉皮比城牆還厚,心卻是肉做的。
他這段時間被罵過不少次,但此刻才真正的難堪和羞愧起來。
他想辯解,他隻不過是想讓滟雲看清魏蘊這個僞君子的真面目而已,他雖然擄走了她,可明明對她什麼都沒做,不是嗎?
為什麼她們都和離了,她卻還不願意看他一眼?
他現在不是個土匪,也是個吃朝堂飯的官兒,她為什麼還是這樣瞧不上他?
一股深深的挫敗感和無力感包圍了他。
周遭又鬧嚷起來,拿藥的拿藥,請大夫的請大夫,芙芙扯着嗓子在哭,卻無多少淚水,淚水都跑到了滟雲的眼睛裡。
在這鬧哄哄裡,隻有許盛一個人是寂靜的,他好像跟其他人中間有一層無形的牆壁,他是不請自來的壞人。
漾晴看見急匆匆出來的滟雲,心裡就有了底,前二姐夫,那個前字要去掉了,魏蘊還是二姐夫。
許盛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落寞,漾晴也想讓他趕緊走,破天荒主動跟他搭話,“我二姐姐說的真沒錯,你的喜歡真的沒人敢要。要不是你,她怎麼會聲名狼藉呢?你應該聽說過,那些人是怎麼說她的吧?”
李商玄雖然又色又壞,當初的事情也有為她考慮,以為她失身還想着為她遮掩,說要娶她。
漾晴當時隻覺得害怕和冷,後來想到才覺得他也沒那麼狗。
許盛喃喃道:“看如果不這麼做,她又怎麼看清姓魏的真面目,知道他就是個懦弱的人呢?姓魏的保護不了她,隻有我能。”
漾晴都要被他氣笑了:“你這話說得真自私,要不是你鬧出這麼多事,二姐姐根本就不需要人保護,她明明過得好好的,就因為你莫名其妙喜歡了她,就要抛夫棄女,和你在一起嗎?”
她鄙夷掃視他一圈兒,緩緩道:“我以前隻覺得你這個人不要臉,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壞。你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的欲望,還要打着為二姐姐好的旗号,你這個人才是真的僞君子,懦弱無能的卑鄙小人。”
許盛不再出聲,天沒下雨,他卻像極了一條落水狗。
他有些迷茫了,漾晴說的好像沒錯,他的确是自私又懦弱。
漾晴看他怔愣在原地,不免再次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