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漾晴氣呼呼回了屋子,不多時小滿氣喘籲籲地回來。
漾晴本來就在生氣,看見她更是氣憤,冷嘲道:“你還回來幹什麼?我這兒廟小,可請不下你這尊大神。”
小滿同樣也很氣憤:“小姐你怎麼能開這種玩笑?你這不是故意坑我嗎?”
她還反咬一口,漾晴好笑道:“我怎麼坑你了?”
小滿振振有詞:“你突然一聲不吭就消失,可不是想逃婚嗎?這種大事,我肯定要去禀告給殿下的啊。他火急火燎封鎖了城門,結果一來池家,你好好好在這裡,可不是要拿我撒氣嗎?他叫人足足打了我十個闆子呢,疼死我了,我的屁股都要開花了。”
漾晴冷笑道:“才打你十個闆子,你就偷着樂吧。你給我等着,以後我當太子妃了,你要是落到我手裡,我就每天打你十個闆子,直到你的屁股真的開花。”
小滿眼睛一下子睜大,不可置信道:“小姐!我天天跟着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漾晴哼道:“你有個鬼的苦勞,你好好等着吧,或者是趕緊跑掉,要不然等我真成了太子妃,你就真的完了!”
小滿怒道:“我才沒有錯,我隻是奉命行事而已。你們倆鬧脾氣,憑什麼都要打我?我不幹了!”
說完怒氣沖沖摔門出去。
理理剛找到藥膏,笑嗔道:“小姐也真是的,沒事吓唬她幹什麼,小滿是個死腦筋,轉不過彎來的。”
漾晴嘴角彎了一下,沒說話。
及到晚上,夜色濃重,她躺在床榻上,心裡想着今日李商玄的反應,越想越氣。
她就應該真如了他的意,真的逃婚,最好從此再也見不到他,看他還能再給她甩臉子不。
突然簾子被撩開,她微微一驚,深更半夜的,絕不會有女使一聲不吭,來掀她的簾子。
等到一隻手覆到她的臉上,漾晴立馬确定這是一隻男人的手。
天殺的李商玄,大半夜突然在她床頭摸她的臉,也就是她膽子大,要是換成濋英那樣膽子小的人,恐怕要吓得一命嗚呼了。
她隻能維持閉眼的姿态,盡量将呼吸也放平穩。
李商玄一言不發,像是盲人摸象一般,手掌從下巴到耳朵,輕輕拂過眼睛和鼻子。
他的動作極為細緻溫柔,像是怕弄醒了她似的。
不知道到了多久,他的手指在唇瓣的位置停住,輕輕摩挲,終于開口,
“還算識相,你若是真的敢逃婚,我就打斷你的腿。”
漾晴閉着眼睛裝睡,心裡瘋狂罵起人來。
這個變态,還想打斷她的腿。
他要是真敢這樣,他就完了,沒有刀,她也得一簪子刺死他。
半晌後,李商玄又道,“算了,還是把你綁起來,每日就在寝殿裡等着我回來就好。”
漾晴心道,算你識相,但是想綁她也是門都沒有的,宮裡已經很無聊了,要是再被綁着,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不過死之前,她也不能讓李商玄好過。
可是如果被綁起來,連用簪子刺他也不能了。
她正胡思亂想間,男人溫熱的呼吸撲在臉上,她心髒漏了一下,努力放輕松。
黑暗中,觸覺似乎更加敏銳,他含了含她的唇瓣,惡意用牙齒咬了一下,但沒用什麼力氣,痛感微弱得很。
咬完之後,他又伸出舌尖,讨好地舔了舔。
漾晴臉飛快熱起來,這個色狼,僞君子,好色之徒,白日裡不理她,晚上又到她閨房裡趁她睡着偷偷親她。
真是個下流胚子,讨厭透了。
她正猶豫,要不要此刻“醒”來,拆穿他的真面目,再好好嘲諷一番,李商玄已經結束了這個淺嘗辄止的吻,但他還沒有起身,還是俯身盯着她,她還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漾晴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這黑燈瞎火的,他到底在看什麼,難不成是發現自己一直沒睡了嗎?
李商玄低聲呢喃:“阿熏,阿熏,我到底該拿你怎麼樣是好?”
漾晴愣住,到底該拿她怎樣是好?
這還用問嗎?
當然是如前世一樣捧着她,但是不能如前世一樣欺負她,更不能再突然帶個女人和孩子回來。
李商玄起身,給她把被子蓋好,秋日白天還像是夏日,夜間卻已經添了寒氣。
漾晴也不知道他之後又在床邊坐了多久,在裝睡中,她不知不覺間就真的睡着了,還做了一個夢。
她模糊夢到前世兩人成婚的場景,繁重的頭飾和嫁衣,還有繁文缛節。
或許是因為是很久之前的事,她已經記不住具體流程了。
一切人和物體都是虛虛的,隻有李商玄的臉是真實。
帝王的新婚之夜,滿目皆是刺目的紅。
他還很生澀,小心翼翼地将她擁入懷裡,低聲喚她“阿熏”。
就和今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