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等會兒，你說齊時宴天天煩池哥？“

得到姜钰的肯定回答後，林川謹慎道：“但據我所知，他倆現在都在上那個數學競賽班，所以齊時宴經常找池哥讨論問題。這算什麼煩，這不是一起學習，共同進步嗎？而且，他倆發消息，跟你又有啥關系。”

姜钰“嘁”了一聲，嫌棄道：“學什麼學啊，成天發的不是路上遇到隻蚯蚓，就是中午吃了三葷一素，這還不叫煩？”

說真的，如果這人隻是學習，他怎麼可能不分青紅皂白地讨厭他，他姜钰雖然是狗，但是有道德底線的好吧！

“你再等一下，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林川瞪大眼睛張大嘴，好像頭一天認識姜钰似的，“這我都不知道。哥，你不會是偷看池哥聊天記錄吧？你好變态啊，太吓人了吧。”

姜钰惱怒：“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是光明正大看的，你池哥給我看的，懂沒？别轉移話題，總而言之，他這人太沒有邊界感了，我不喜歡他。這次就算了，你下不為例。”

言罷，他也不給林川詢問的機會，擓着人回了正屋。

——

“池哥，我跟林川一起來的，他說姜钰哥叫他來蹭蛋糕吃，我就過來湊個熱鬧。”

齊時宴腼腆一笑，解答了池清宥的疑惑。

原來姜钰不止叫了他一個人，隻是覺得人多熱鬧啊。

池清宥不自覺地看了一眼陽台的方向，沖齊時宴點點頭：“我剛才還以為認錯人呢，沒想到你也在。”

他按下心中隐隐的失落，把莫名其妙的想法趕出腦海。

鄭正高高站在椅子的橫杠上，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哎哎哎時間快到了！大家都過來坐吧，等會兒都給我們陳壽星唱生日歌啊。”

趙德安也是305的，他原本安靜地坐在自己床上刷手機，鄭正一出頭，他幽幽地建議道：“我看不如放火鍋店經常放的那個生日歌，更符合陳楚年氣質。”

林川正好聽了這一句，立刻雙手雙腳贊同：“哈哈哈！這個真的不錯，等會兒我要錄視頻，太好笑了。”

“我說林老弟你很自來熟啊，”陳楚年挑了隻軟柿子下手，掐住了林川的脖子，“埋汰誰呢你？故意挑釁你陳學長我是吧？”

林川：“哥哥哥，不敢不敢，但放歌錄視頻是原則問題，不敢也是要幹的哈哈哈！”

姜钰溜到池清宥身邊，一屁股坐在他跟齊時宴中間那個凳子上，跟尊大佛似的。齊時宴看了看他，眼裡滿是無辜，默默拉着凳子往邊上挪了挪。

池清宥覺得好笑，勾指叫他湊近，小聲說：“你幹嘛啊，好端端地給人甩臉子。”

姜钰扭過來，在吵鬧中把下巴擱在他肩上，語氣低落：“你隻喜歡跟他玩兒，不喜歡我來。”

姜钰矮了身體，自然讓出來一部分空間，讓池清宥能毫無障礙地對上齊時宴投來的目光。那眼神裡滿含探尋，池清宥不禁覺得姜钰腦袋的重量、呼吸和微小的動作在感官上被無限放大，難以忽視。他忍不住虛虛抓了一把褲縫。

“你自己每天都在瞎想什麼，誰說我隻跟他玩兒不跟你玩兒了，”被洗腦多了，池清宥逐漸接受了他奇奇怪怪的表達方式，姑且認為他心智還停留在小學生階段，“難道隻能跟一個人關系好嗎？那你跟陳楚年關系也好，我不也沒說什麼。”

他本意隻是類比舉例，但似乎起了反效果。姜钰馬上擡起頭說：“那我不跟陳楚年那麼好了。”

不小心聽到了這句的陳楚年：“？”

他探頭過來，一把勒住姜钰的脖子：“不是，怎麼就不跟我好了，您老人家還記得今天我生日嗎，有沒有良心啊？再說了，我什麼時候跟你好過？”

池清宥扶額：“......沒事，别理他，隻是在胡扯。”

“池哥你别管，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陳楚年把半身體重都壓在姜钰身上，“整天裝得那麼正經，其實比誰都欠揍！”

池清宥：......說得好像也沒錯。

鄭正拿着幾根蠟燭，一手拽着陳楚年的兜帽：“行了你，這回真快十二點了！别大呼小叫的，等會兒再把宿管招來，咱都得遭殃。”

“來就來呗，不就口頭教育幾句。”

陳楚年嘴上這麼說，身體還是誠實地讓開了，順手拿起桌上的蛋糕刀，比劃着看怎麼切合适。

桌上的手機顯示着詳細時間，林川調好了攝像設置，提前按了拍攝。蛋糕上隻插了一根蠟燭，鄭正拿着打火機守在旁邊，盯着秒數。十二點一到，他立刻點燃了蠟燭。宿舍早就熄燈了，隻有微小的火苗輕輕飄在空中，燭芯邊的蠟油都開始融化，變得晶瑩透亮。

趙德安真的掐點放了那首生日歌，一時之間，“跟所有的煩惱說拜拜”響徹305，引起哄笑的連鎖反應。大家都再熟不過，跑調也要大聲跟唱，要的就是一個氣氛。不過陳楚年還是誓死不肯戴那紙質的生日帽，也就遺憾沒留下搞笑照片。

池清宥右腿搭在左腿上，跟着節奏一起輕快地拍手，透過昏暗看到這些熟悉的面孔，聚在一起共同寫成了此刻。

這群人也是太無聊，竟然真的跟唱完了整首歌。林川滿宿舍跑着錄像，連運鏡都用上了，還說回頭要給陳楚年剪成年生日紀念視頻，可給陳楚年感動壞了。

“包在我身上。”他如是打包票道。

說完，他又湊到池清宥面前狗腿子道：“池哥什麼時候生日，我也給你安排上。”

鄭正第一個心裡不平衡，故意說：“弟弟，怎麼光問池清宥啊，我們這幾個都不存在了是吧？”

“哪能啊，”林川委婉地吐槽，“但是哥，拍視頻也要看出鏡人顔值對吧，你......”

大家又笑起來，明明不是什麼正經笑話，卻總是互相傳染笑得停不下來。大概正是看什麼都新奇、做什麼都有熱情的年紀，所以連笑都不會吝啬，大方地獻給每一個同伴，表達不遺餘力的欣賞和認同。

姜钰插嘴道：“你池哥都十八歲半了，你沒機會。”

林川：“？你又知道了？”

池清宥疑惑：“你怎麼知道？”

幾道目光齊齊看向姜钰，他下意識吞咽了一下。他怎麼知道，他想池清宥想了這麼多年，小時候池清宥說過的話都被反刍了個遍，怎麼可能把生日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那什麼，我也不記得哪兒看的了哈哈哈......可能是不小心在什麼信息表上看到的吧。”

林川暗中翻了個白眼，“呵呵”道：“那您可真夠不小心的，這都能記得。”

姜钰瞪了他一眼，沒接着争論，起身拉着陳楚年轉移話題：“兄弟，祝你十八歲生日快樂啊。”

“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