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軟件的提醒,最終我沒有打開那個視頻。
雖然不知道“互助金”發來的視頻的真正意圖,不過軟件一直提醒的病毒攔截應該做不了假。
我相信約翰的技術。
最後這個以我名字命名的馴鹿腦袋将整個文件都吞入了嘴中,随着動畫結束我的電腦裡再也找不到剛剛下載的文件的蹤迹。
文件消失的那一刻,我的心情突然變得暢快,哪怕是自己自欺欺人,但軟件的存在讓我寬慰了許多,哪怕是作為一個無關緊要的NPC,這也是約翰留下的一部分。
周五下午是我固定去福利院的時間,我媽算不上一個典型的基督教徒,她從不在餐前禱告,也不會像其他教徒一樣牽着我的手去禮堂做禮拜。就像她的一生一樣,默默地信仰,默默地離去。
但她唯一做的比較大張旗鼓的事情就是在周五帶着一籃子烤熱的面包到福利院去,給那些掙紮在溫飽層面的孩子送上一些快樂。
這件事我堅持了下來,在她離開後,雖然我的手藝并不如我媽的那麼好,但好在這些孩子臉上的笑從來沒少過。
到後來約翰也會來幫忙,福利院的孩子都喜歡他,特别是在他打包了一箱子的玩具過去後,幾乎沒有孩子不認識他了,幾個年紀大一點的女孩甚至會紅着臉送上臉頰吻。
這是約翰死後的第一個周五。
我站在花園前,看着“瑪莎·韋恩兒童福利院”幾個單詞有些愣神,這裡是曾經是哥譚最有錢的富商之一韋恩家族的老宅,後來這裡被瑪莎·韋恩捐了出來當做兒童福利院。
隻不過這位善良的女士最終死在了某個搶劫犯的槍下,和她的丈夫托馬斯·韋恩一起,成為了當年最悲劇的話題。
或許在哥譚這座城市裡最能體現人人平等的時刻吧。我自嘲地笑了笑,為自己的地獄笑話感到抱歉,拎着面包籃敲響了前門。
古典大門被緩緩打開,一位穿着長裙的女士打開了門。
“馬雷?你來了啊。”她見到我時并不驚訝,隻是淡淡地推開門,讓我走進大廳來。
缪恩女士,好久不見。我晃了晃手裡的籃子,左右環顧一圈,卻沒看到一個孩子的身影。孩子們呢?
負責福利院運作的缪恩女士是我媽的老朋友了,她是福利院的院長,也是廚師、保潔、老師。
"今天沒有上課,他們吵着鬧着說要出去,我本想等着你來再讓你帶他們去,不過......"她說到這裡有些尴尬地停住了,我也知道,肯定是那群小搗蛋鬼又惹出的禍事了。
果然,缪恩女士的表情有些難以啟齒:"你先進來,我們慢慢聊。"
大廳被缪恩女士整理得很漂亮,本來韋恩老宅就是一套複式建築,客廳地闆、樓梯、房梁全部用實木構建,再加上哥譚陰雨連綿,難免會潮濕發黴,但好在整理這間屋子的人足夠勤奮,偌大的空間也被清理得清爽無比。
我将籃子放在超長的餐桌上,缪恩女士走到我對面,從茶幾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個小茶杯,為我斟上一杯溫熱的紅茶。
謝謝。我接過茶杯道了聲謝。所以……孩子們發生什麼事了?
她擡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挂鐘,然後歎息了一聲說道:"這些孩子們還是太調皮了,早上的時候我正要趕着去領那些好心人送來的舊衣服,他們居然趁我不在跑出院子。我跟他們說過多次了,可他們就是不聽......"
缪恩女士說完後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再看過來時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疑惑地問道,“約翰今天怎麼沒來?”
他……。我突然哽住,拿着茶杯的手抖了抖。……他死了,發生了一些意外。
……
回應我的是缪恩女士漫長地沉默,許久,她才慢慢歎出一口氣,眼眶有些微紅。“馬雷……我的孩子……”
不提這個了,我馬上打斷了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我先去把孩子們帶回來吧,他們在外面不安全。
缪恩女士點點頭,尴尬局促地在裙擺上擦了擦手,“他們應該是跑去植物園那邊玩了,再往西走就要到碼頭,我怕他們會下水玩。”
在騎士體育場那邊?我挑眉,這裡離佐丹諾植物園不算很遠,往北一直走就能看到哥譚最大的體育場。
雖然這些孩子在哥譚的最底層生活,普遍要更加成熟穩重,但歸根到底還是小孩,玩心總是收不住的。
“是的,是麥克一直在提這件事,我想帶着他們跑出去的也是他。”缪恩女士止不住的歎息,“我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組織阻止他們。”
交給我吧。我這麼說着朝大門走去。
"哎!等等。"缪恩女士叫住了我,從她的背後取下了一件披肩。"披上這個吧,最近開始降溫了。"
我摸了摸肩膀上和我頭發一樣橘紅色的披肩,有些感激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