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布魯德海文警局的椅子上等待傳訊。
一臉菜色的特裡·錢德勒被兩個警察并肩夾着像運貨一般拎了出來,他的臉上帶着些淤傷,手上帶着手铐。
現在的早上七點半,馬上就到了上班的時間,警局裡的人卻少的可憐,隻有我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負責把我帶來這裡的那位女警官在路過我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兩個小時之前,我和特裡·錢德勒在出布魯德海文的高速路上被截停,特裡·錢德勒因為在他車後座的手提箱裡放了近二十公斤的違禁品被當場逮捕。
兩個小時之前,錢德勒那隻緊張到随時要拔槍的手被我按下。
如果不想在私藏違禁品的罪行上再加一條私藏槍支,就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我壓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錢德勒的眼睛瞪得像氣球,紅血絲幾乎要占滿整個眼球看起來有點恐怖。
“我該怎麼辦?”
我的手摸上槍柄,從他放松了一些的掌心将手槍扣了出來。然後順手塞進了旁邊的挎包裡。
這時那位巡查的女警官已經把槍舉起來了,我和錢德勒緩慢的擡起手,女警官拉開了車門,我們在她的示意下從車上下來,雙手高高舉起,錢德勒被其他幾個警察圍住時精神狀态承受不住崩潰了,在一個警察拿着槍湊上前時揮舞着手臂試圖反抗,然後被兩個警察一擁而上制服。
至少沒有因為持槍犯罪被抓。我心中寬慰他,雖然他聽不見。
然後我們倆被拷着手腕帶到了這兒,負責做筆錄的警察是個灰金色頭發的男人,高高瘦瘦的,臉色看上去有點疲勞。他把我帶進了一個房間,但沒有把我帶到審訊室去。因為就在前一秒就有個穿着襯衫帶警徽的家夥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然後那家夥就站到男人身邊去。
“你叫馬雷?”灰金發色的男人開口問道。
是的。
“我是西澤,兇案組的。這位是拜倫警探,現在我有些事情想問你。”他眼神看我的時候帶着些探究,然後繼續訊問,“你為什麼會和特裡·錢德勒在一塊兒?”
是他闖入我住的賓館挾持了我。我更正他的話,他說他是無辜的。
“你知道他殺人了對吧?”西澤警官冷靜地看着我說。
被他帶走時知道的,在我接通了倫諾克斯女士的電話後。我的說辭沒有半點假話,西澤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便條簿,又偏過頭去看了一眼身後的拜倫警探,眉頭緊蹙着皺起。
“他為什麼要挾持你?”西澤說,“據我們調查他和你壓根就不熟,甚至在前天你們第一次見面。”
這你應該問他本人,不應該問我。
“你還知道多少?關于他的謀殺案?”
不會比你們更多了。我說,在今天早上之前,我還不知道有人死了。
他們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眼中的審視不言而喻,隻不過我也一樣滿腹疑惑,為什麼錢德勒會來找我,關于我媽的事情他又知道些什麼。
如果想要知道這些,特裡·錢德勒就必須得是無罪的。當然,我相信他是無罪的,如果他真是能夠下手殺人的人,也不至于在車上被我把槍又拿回來了。一個亡命之徒能做出來的事情根本不是我能夠想象的。
西澤在我面前坐了下來,摸着手裡便條簿的斜角,眼神活像是要從我的大腦裡挖出點什麼猛料,隻不過我注定會讓他失望。
很快我就聽見了房間外的女聲,這個房間遠沒有審訊室隔音,我聽出來那是倫諾克斯女士,她正擔憂地訊問我的下落。我臉上的表情被拜倫警探察覺到,他朝我咧着嘴笑。“告訴我們過去二十四個小時内你的行動路線,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會讓你離開的。”
我沒什麼路線好隐蔽,隻是将我這兩天的行動軌迹告訴了他們,在拜倫帶着些憐憫的眼神下講述了我為什麼會坐長途大巴車從哥譚跑來布魯德海文參加一個互助會。
“你明明可以在哥譚就近參加互助會,據我所知哥譚組織的互助活動可比布魯德海文多。”西澤警探還是有些不太相信我的話,他清瘦的臉都皺在一起了。
我說過了,我懷疑我的鄰居兼朋友卷入了某些有組織的活動,我很擔心,所以我來布魯德海文探探情況。我面對他無休止而重複的疑問感到不耐煩,說話的語氣重了些。
“我們之後會去核實的。”他自以為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不完全相信我的話,“不過在這起謀殺案結案之前,我們需要你留下口供,可能會需要你留在布魯德海文一會,當然,我相信這起案件很快就會結束。”